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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兵瞧见来人后,不仅不思悔改,还猖狂地笑了笑:“原来是你啊,上午我还可惜让你逃掉了,怎么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江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腾空而起一个飞踢扫向他的太阳穴,毫秒内便将他踹出去几米远,狠狠地砸在了洞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噗——”
官兵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想爬起来,江辞见状,三两步上前,抬起右脚踩着他的头颅,把他压得死死的,不许他起身。他奋力想挣脱,无奈江辞脚力甚重,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佩刀又被他扔到了别处,不由得慌乱不已,满口喷血地喊道:“放开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白衣女子看到有人来救她后,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退向洞壁,直到背后有了依靠,才蹲下身来,环抱着双臂,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角还带着泪花,妆发凌乱不堪,楚楚可怜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江辞扫了她一眼,看她害怕恐惧的样子,对领头官兵的厌恶就更添一分,便觉得用脚踩他也是脏了自己的脚,她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后,便收回了腿,走到白衣女子身前,蹲下身,放柔了声音问道:“你还好吗?”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没事了。”江辞轻声道,“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白衣女子缓缓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狼狈的官兵,又迅速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江辞,苦皱了一下脸庞后,她张开双臂,紧紧搂住江辞不肯撒手,靠在江辞肩膀上,她终于哭出了声音。
李承霖和苏昌随后赶到,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白衣女子靠在江辞肩上哭得梨花带雨,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江辞则轻拍着她的背部,悉心地安慰着。
白衣女子衣衫不整,苏昌不便直视,连忙背过身去。
李承霖微微蹙眉,心头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但转瞬即逝。她侧过脸去,看到地上躺着的领头官兵,慢慢眨了眨眼睛,想起上午他看江辞时冒犯的眼神,眼中杀意凛冽。
白衣女子渐渐止住了哭声,方才松开手臂,看到江辞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便羞赧地侧过身去,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头髮和衣裳。
李承霖缓缓行至二人身旁,清冷地开口:“阿辞,你打算怎么办?”
江辞站起身来,看了看不远处爬不起来的领头官兵,表情严肃道:“这里怕是待不得了。”再待下去,一定会暴露身份的。
李承霖微微翘了翘嘴角,脸上却毫无笑意。江辞过于仁善,她们孤身前往北姜,本该隐蔽着做人,又遇到逃亡的苏昌,更应该潜匿了。江辞为了救人,打伤了几个官兵,偏偏又心软地留着性命,若这几个官兵前去报信,那她们不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了吗?
想毕,李承霖盯着地上的领头官兵,冷冷道:“何止待不得?我看,是留不得了。”
她说完,伸出右手转了一圈,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缝中便多了两支银白飞镖,她闭上眼睛,用力一掷,“唰唰”两声后,耳边传来领头官兵痛苦的嚎叫。
苏昌听到动静慌忙回过头,只见领头官兵的双目中直直地插着两隻飞镖,脸皱作一团,上面淌满了血水。而李承霖闭着眼气定神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过了一会儿,李承霖才睁开眼睛,看到领头官兵痛苦的模样,总算觉得心情舒畅了些许,但是这还不够。她永远记得上午时此人盯着江辞,眼中色眯眯的眼神,那冒犯的游移的眼神令她心中发呕。只是周围官兵众多,恐暴露身份不好发作,不然他哪能活到现在?
江辞没料到李承霖这个举动,更是没想到她居然掷得准而有力,正惊诧时,又看到李承霖缓缓地朝瞎了双目的领头官兵走去,江辞暗叫不好,连忙出声拦住了她:“霖姐姐!”
听到江辞的声音,李承霖回过神来,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她转过身,缓缓道:“阿辞为何拦我?”
江辞道:“不过一个烂人,恐脏了手。”
话音刚落,一旁的白衣女子就拾起领头官兵的佩刀,猛地往他胸口上插去。
血浆四溅,血腥味瞬间弥漫着整个山洞,空气霎时就凝滞了。
领头官兵痛苦地发出一声沉哼,最后归于永宁。
半晌,白衣女子才松开手,一边摇着头一边颤抖恐惧地向后退,她的脸上、衣裳上都沾了点点血迹,呆滞的样子略有些惊悚,她退着退着,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一时腿软,跌坐在地上,嘴里还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另外三人没有猜到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均屏息凝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最后,还是江辞率先开口:“姑娘,你这是……”
白衣女子反应过来,随即跪在江辞面前,抓住江辞的裙摆,啜泣道:“我本是被弃养的孤女,是婆婆把我拾回了家,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我抚养长大,我与婆婆相依为命,虽然清贫,但日子也过得乐哉。前些天,朝廷派了大批官兵驻守北溟,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无恶不作,吃我们的,喝我们的,附近的百姓都不堪其扰。这也罢了,偏偏他们还动了歪心思,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民女,婆婆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推倒在地,脑袋砸在石头上,当即就没了气息。他们一时害怕,慌忙逃离,我草草将婆婆下葬后,便想找知县做主,岂料他们官官相护,并不理会我的诉求,还把我赶了出去。回来的路上我又撞上了他们,他们非但不收敛,还强硬地把我掳到这里,欲行不轨之事。若不是恩人至此,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福妞无以为报,愿追随恩人,做牛做马,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