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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水按捺不住,从芦苇中出来,就要衝过去查看情况,结果却看到虞秋月咳嗽吐水,恢復了神思。
他于是又躲回了芦苇丛中。看到她清醒过来,虞山还摸了粒丹药给她吃,他总算放了心。
虞秋月与虞山离开了北溟,虞思水也回到了北姜皇宫。
多年后,虞思水都还在后悔憾恨。
如果早知这是他与虞秋月的最后一面,那他一定不顾一切代价,追随她回到东越。
虞秋月身亡的消息传到虞思水耳朵里时,他正在翻阅北姜史书。
传话人说,虞秋月下水落下了病根,生产时痛苦不已、血流成河、哭声震天,最终撒手人寰。
虞思水怔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起虞秋月潜入北溟深处,研製如何配製出“醉生梦死”的解药,险些溺死。
——是那次下水导致落下了病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变相害死了虞秋月?
虞思水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变相害死了虞秋月,颤巍巍地倒退了几步。又想起传话人说的“痛苦不已、血流成河、哭声震天”,他的师妹最是温和坚韧,从不轻易哭泣,若说哭声震天,那得有多痛苦啊?
“哈哈——哈哈——”
虞思水哀极反笑,正好瞥见书上写的“铭感”毒药,上面写着它能让中毒之人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想到虞秋月经历了那样的痛苦,悲惨离世。
虞思水逐渐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要复原出铭感之毒,要让所有人都痛苦万分,要让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他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复原了铭感之毒。结果却被北姜皇室发现,于是他便借口道可以用来对付东越。
北姜皇帝留了个心眼,要他把解药製作出来,才能投入使用,以免伤到自己人。
虞思水又断断续续地花费了十年时间,终于研製出了铭感之毒的解药。
番红花珍稀,就连皇室也没有多少存余,但虞思水研製的铭感的解药配料中,便有一味番红花。
无数次失败,浪费了许多,后面不得不小心翼翼些,因此他隻炼製了几颗解药。
试验用了几颗,最后一颗又被徐斌吃了。
……
看到江辞吃下了一整瓶铭感毒药,看着那张与虞秋月一模一样的脸,虞思水已无力去思考江辞为何要吞下一整瓶毒药,脑海里又想起了传话人说的那句“痛苦不已、血流成河、哭声震天”。虽未亲自见到,但虞秋月死前的惨状已经赫然眼前。连虞夕清和虞山都救不下她,她该有多绝望啊?
他忽然觉得腿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不!不!
不要再让她遭受那样的痛苦了!
他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朝门外喊道:“来人!来人!”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推开门闯了进来,“国师,有何事吩咐?”
虞思水取下腰牌,扔到他手上,吩咐道:“带上我的腰牌,六百里加急赶回皇宫,取三钱番红花,再六百里加急送回来。快!”
“属下遵命!”
侍卫离开后,虞思水走到江辞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肩榜,眼眶发红,情绪激动:“师妹,答应我,忍几天,一定要忍下去,我一定尽快为你炼製出解药!”
说完,他走到案前,草率地磨墨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江辞暗叫不好,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没有现成的解药吗?可看到他这么慌张的模样,她笃定他不会置之不理,于是走了上去。
虞思水倒没有避着她,奋笔疾书地在纸上写着所需材料,江辞看着,默默将上面的内容记了下来。
加上虞思水刚才让侍卫去取的番红花,足足有四十多味材料。
江辞不禁怎舌,竟然需要这么多材料,怪不得那么多毒师都没能配製出来解药。
虞思水写完了所需材料,又朝门外唤道:“来人!”
“国师,有何吩咐?”
他把写满了字的几张纸交到丫鬟手中,吩咐道:“天黑之前,将上头所写的东西,一样不落地带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办。”
已经知晓了铭感的解药配方,江辞觉得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便开始思索着要如何逃离这里,回到东越。
可是,肚子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这疼痛来得十分猛烈,她捱不住,直接痛晕了过去。
夜晚,雁城,怀绮公主营帐中。
怀绮公主仔细听着下人的汇报,忍不住皱了眉,“你是说,国师让人六百里加急回皇宫取番红花,还让人四处收集各种药材?”
“正是。”
“可知晓这是为何?”
“回殿下,听说是国师夫人误食了铭感,国师要为她炼製解药呢。”
听到这个,怀绮公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虞思水向来喜怒无常,又恃才傲物,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是知道的,暗地里也曾不满过。但父皇总要她尊敬他,看在他对北姜有用的份上,她便忍了。
这些年来,北姜为了更加笼络他,亦或是牢牢地拴住他,送到他府上的美人一波接着一波,可他全部原封不动地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