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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士兵们不知道从哪儿牵回了这匹马,怀绮公主一眼就看中了,喜欢得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江辞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打断了他:“既是怀绮公主喜爱之物,怎么身上这么多伤?”
“这……这不是小的干的,是怀绮公主做的。这马儿虽好,可它野得很,怀绮公主驯了几年,它始终不肯臣服,次次都要把怀绮公主摔下去。像这种不服主人管教的马儿,理应是要被送进屠宰场的。可这马儿确实万里挑一,怀绮公主也不服输,喜欢挑战,便把它留下,发誓一定要将其驯服。”
江辞看了看飞焰,有些犹豫。
马倌便劝说道:“夫人,这匹马浑身是伤,不方便骑乘。您之前看中的那匹红色骏马也不错啊,您放心,马厩里的均是良驹,小的哪儿敢糊弄您啊。”
见江辞没有回应,马倌又说:“夫人您菩萨心肠,就别为难小的了,怀绮公主要是看到这匹马不在了,小的小命就不保了。若您真的喜欢,待小的请示了怀绮公主,再来回答您如何?”
怀绮公主……
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眉眼间自带计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对象。
若是马倌真的去请示了她,难保她不会看出端倪来。
时间紧急、情况紧急,万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江辞依依不舍地看着飞焰,微微叹了口气,而后下定了决心:抱歉,飞焰,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转过身,骑着另一匹红色骏马离开。
北姜皇帝特许了虞思水可以自由出入, 因此二人所过之处,守卫们全部乖乖放行。
与此同时,怀绮公主在营帐怒掷茶杯, 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是说,国师夫人是江辞?”
那丫鬟点了点头:“正是。”
江辞何许人也?先是假扮苏昌的身份, 进京赶考, 夺得状元, 成了长公主的驸马。在校场上百发百中,扫了怀意公主的面子。后来身份败露,恢復了女子装扮, 与李承霖一起退隐封地。没想到不久后她们又卷土重来,逼得李承贺下了台。之后更是辗转东越各地,兴修水利之事, 人人称讚。
说起江辞和李承霖,怀绮公主就恨得牙痒痒, 她算计了李承贺那么久,本以为东越就快成为北姜的囊中之物,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夺了李承贺的皇帝之位,又将朝廷军营大换血, 以往安排的细作全都指望不上了, 幸好还有徐斌和雁城太守尚得信任。
后来,怀绮公主找准机会, 向雁城太守递去消息, 与他里应外合。雁城太守假传圣旨骗过了凤鸣关的守卫将军, 致使北姜大破凤鸣关。后又偷偷将雁城城门打开,迎北姜大军入城。
没过多久, 镇守雁城的韩良发现了端倪,立马斩下雁城太守的头颅,再率军反击。
韩良身手了得,身先士卒、勇猛无比。在怀绮公主看来,终究是个祸害。
眼看着北姜将士们渐渐落入下风,怀绮公主转头看向吕洛儿,眼尾泛红,眼神饱满深情:“洛儿,你可愿再帮我一次?”
怀绮公主的声音极具磁性,眼神极具魅惑,吕洛儿迷失在她的琥珀色瞳孔里,忙不迭地答应了:“我愿意。只要能帮助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韩良是你们东越的将军,他爹是安国公,你爹是礼部尚书,你们两家同在朝堂,你与他必定相识。韩良勇猛,北姜将士难敌,还请洛儿帮帮我,吸引韩良的注意,最好叫他分心。”
吕洛儿撩起帘子,看了看马背上那个矫健的身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马车,即便被摔得一身是泥也毫不吭声。
她在乱军中奔跑,就像一朵开在血地里的昙花,又遇强风劲雨,美好,但摇摇欲坠。
韩良眼尖,立刻就发现了吕洛儿的身影。
吕伯言和韩斯平日里也算有些交情,小时候,吕伯言也带着吕洛儿来国公府拜访过。
因此,韩良认得吕洛儿。
看到吕洛儿陷入乱军之中,孤立无援,岌岌可危,韩良也来不及思考。厮杀着骑着马衝到她的身边,弯着腰向她伸出了手,大声喊道:“洛儿妹妹,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危险,快上来!我带你离开!”
吕洛儿颤抖着伸出手去,下一秒,头顶传来“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韩良的胸膛。
韩良一死,东越军心大乱,北姜大军便趁此机会反打,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最终占领雁城。
占领了雁城,接下来便是曜州。
可是不知为何,李承霖居然派了江辞前来守城。怀绮公主原以为她只是笔杆子功夫厉害,没想到军事才能亦不可小觑,心性又异常稳定。
曜州西倚峰峦迭翠的凤鸣山山脉,东临波涛汹涌的太谷江,占了地利。又有着水利优势,护城河的宽度都快赶上北姜的沧云江了。
曜州地理位置极为险要,易守难攻,硬闯是闯不进的。
幸好吕洛儿偷盗了城防图,有了城防图,寻找薄弱点,也不是没有机会攻进曜州城。
可江辞来了曜州后,立马调整更改曜州的军事布防,三天一小改,五天一大改,更改布防那么麻烦的事,她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底下人跟着办事,竟也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