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于墨霄举起酒杯道:刘师伯,刘师兄所言极是,小侄敬你们一杯。”说着一口气将酒干了。
只听刘一照接着说:“能看到你们年轻人那么有出息,我们也很欣慰。对了,前些日子,我听闻一些武林人士联合剿灭了承天教总教,虽然我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对多年来承天教滥杀无辜,为祸武林的斑斑劣迹早有耳闻。听说这次剿灭行动为首的烈鹰门近来来风头正盛,他与承天教内部里应外合一举将其歼灭。要知道林擎武功了得,各大门派多年来想除去这武林心病都未能得手,没想到烈鹰门这次一举成功,实力不可小觑。”
林寒初注意到,当刘一照说到这里时,神情起了一些变化,仿佛若有所思,微微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加以掩饰。她听道这里,强忍着内心的忿恨,自知此刻绝不是表露身份之际,况且在所有武林正派面前,她一个承天教余孽早已是人人得而诛之。但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抬首对刘一照说:“可是刘老前辈你有否听说,为了剿灭承天教总教,烈鹰门不惜将全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都活活烧死!连厨子丫鬟也一个都不放过!”
刘一照之前并没正眼注意过林寒初,听她此刻这么一说,侧脸看向林寒初道:“哦?真有此事?老夫倒不曾听说,不知夏姑娘从何而知呢?”林寒初知自己不能露出半点马脚,便借口道:“夏焱本乃襄州人士,这承天教在襄州势力颇大,灭教一事,沸沸扬扬,怎会不知呢?夏焱虽为一介女流,但知这季焕绝非好人,而林擎虽为异教,在襄州百姓眼中,却也并非十恶不赦。”
刘一照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林寒初,在猜测她什么来路。于墨霄也对林寒初突然说起承天教灭教一事而感到颇为意外。他知道季焕于她有杀父之仇,她一时克制不住才出言不逊,突觉气氛颇为紧张,便插话道:“是啊,夏姑娘的父亲被季焕所害,我也是无意中在建州城救了她,这季焕和烈鹰门虽然近来在江湖上风生水起,但行事乖张,我在建州城也有耳闻。”他不想把在建州城大闹婚礼的事和盘托出,以免日后父亲知道他闯的大祸,故只是粗略带过。
刘一照接着道:“于贤侄说的是,这季焕虽做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此人出生、武功、人品并非一等,和真正的名门正派还相去胜远,只是当下他武林势力已日趋庞大,又与官府来往密切。他日你我行走江湖,听到烈鹰门的名号,还是要有所避讳。”
于墨霄点头道:“师伯所言极是。”林寒初突然起身,对所有人说:“诸位,夏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免得扫了各位雅兴。”便匆匆回房。她怕自己再坐下去,便要当场发作,在刘府再呆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其实当时在渡船之上,他得知于墨霄身份后,就早已有离开的打算,如今更是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她在房内桌上匆匆留下一张字条,便孑然离开刘府。她本想写一封长信给于墨霄告别,但想起他与师妹的青梅竹马,想起柳若眉对他意味深长的相望,想起昨晚刘氏父子对武林正派的大加赞同,便将这念头打消得一干二净。她甚至觉得,即便她一字不留,就此消失,也不会有人来过问,有人来关心,落得清静不是更好。但又心存一念,于墨霄再怎么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好歹应该和他告别一声,这才留下寥寥几字,便速速离去。
她也不知该往何处走,只是骑着马神情恍惚地往舒州城外骑去,约莫骑了两个时辰,已是午时,刚刚来到舒州城外一处山林,眼前一个清溪流淌地山谷,植被郁郁葱葱,不觉心旷神怡,顿时忘了几日来积郁在心头地不快。这时才想起自己连早饭也还未来得及吃,便找了一处山坡树下,勒马休息,拿出随身的干粮。
才刚坐下,突觉头顶上洒落下几片树叶,起初并不在意,从发上拨了几拨。谁知又有几片接着落到她头上,林寒初抬头往树上看去,突然一张白色纸条飘然落下,不偏不倚地掉在她衣襟之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她早上留在刘家桌上的字条:于公子,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大恩不言谢,他日必当相报。夏焱。几个隽秀小字,正是自己的笔迹。
只听树上有人说话:“怎么好好的于大哥,变成了于公子了?说好做丫鬟的,怎么如此言而无信,逃之夭夭呢?”
林寒初抬头再次朝树上找去,只见一个身影潇洒地飘然而下,落在自己的眼前。此人眉宇轩昂,嘴角正得意地微微上挑,似是又在嘲笑她。不是于墨霄是谁?
她顿时满脸尴尬,眼神躲闪,她没有想过于墨霄居然会追了过来,在这树上等她。但既然去意已决,她便故作坦然道:“于…于大哥,如今你已与师妹和柳姑娘重逢,我再跟着,有诸多不便之处。夏焱得你救命之恩,早已感激不尽,不敢…不敢再奢求什么。在此告别,于你于我都是最好选择。”于墨霄边听她说,边慢慢走近,说道最后,他站得离她只半步之远,林寒初低头看着他的胸前的衣襟,一起一伏。她本想不动声色,平静地说出那些离别的话,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只觉自己的眼眶里已经积满了泪,她默默将头转向一边,肩头开始不自觉地抽搐,她强烈地希望掩饰自己的难过,可是在他面前,一切都无法掩饰。
于墨霄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在我眼中的夏焱,天不怕地不怕,即便孤身一人,也敢去闯龙潭虎穴。怎么如今如此畏首畏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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