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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解东流将她带到中心那块没有茂密繁花植载的地方才放下。

道袍束冠且穿戴齐整的人,又回到了过往那番云淡风轻、冷清孤峭的姿态。

把这模样与类似于缠绵悱恻、翻云覆雨这种词汇放在一起,都会显得无比冲突……但招秀反倒觉得更适应。

这才是叫她感到舒服的距离。

她甚至不自觉松了口气。

不过这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眸色稍显深邃……所以漫天的清气都收到哪里去了?

直到对视的一眼时,她莫名心惊肉跳——浑身的应激反应极其强烈,几乎是强忍住才没有后退防备。

就好像见到某种套着男人皮囊的洪荒猛兽,再仙风道骨、俊美脱俗的外表都没法遮掩那种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恐怖,仿佛曾叫她惧惮的宏大事物,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即使站着不动,都叫她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冲击力。

她才猛然意识到,或许他远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同样是吸收清气,她能出落得现在这幅平静自然的模样,完全是因为解东流为她重塑的先天模子,他以此封住灵韵外泄的途径,强行为她韬光养晦。

但他能调控她的身体,却没办法调控自己的。

他无法收敛自己身上的锋芒,压制不住澎湃的灵韵,也需要更多时间去咀嚼,去消化,去沉淀。

解东流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丢了自己的衣衫,单穿着他的氅衣,也没有说什么。

气场恐怖了一点,但到底还是“解东流”本人在支配。

招秀暗暗呼出口气来,努力调整心跳的频率:“出路……在哪?”

解东流没有直接回答,先对着她伸出手。

摊开的掌心中有朵花。

蓝紫色的花小小一朵,只有半指大小,花形优雅别致,向四面展开,有种梦幻般的美感。

招秀当然不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送给自己的,她下意识拈起花,本能地思考这花究竟有什么问题。

但是她对花属了解得太少,她无法辨认这是哪一种。

抬头拿探询的眼神望过去。

“飞燕草,”解东流言简意赅道,“玉壶飞燕。”

招秀先愣,然后通身一凛。

说到飞燕草她确实会茫然,但说到“玉壶飞燕”——这玉壶山下极富盛名的美景,她就有所耳闻了。

再看向那朵小花,确实从花形上窥见了如同飞燕展翅欲翔的姿态。

蓝色的花草不多见,飞燕草生长的地域也不多。

玉壶山下的山谷,不但在山势的阴面,而且处在悬崖之下,常人很难下去。

由于受到光照较少,又有独特的水土,那里的飞燕草发生异变,花色较浅,有夜荧色,乍一眼看去,星光点点中有群燕齐飞,因次有“玉壶飞燕”的别称。

但玉壶山在东域与北境的交界带,比星岳还要北得多,气候多变,不适合修炼,处地又偏僻……

招秀睫毛忽然一颤,想到了什么。

“你从未去过玉壶山?”

解东流平静道:“不曾。”

她也没有!

也就是说,让这花萌发的种子或者花粉并不是他们身上携带的!

而这截小天柱内除了他们,只有二十多年前的人来过!

这花是那些人身上带的气息遗留下来的!!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该感慨二十多年的岛底密闭,竟然不曾磨灭这些植物微粒的活性,还是说战栗自己又距离未知的阴谋真相近了一步。

那些人中,必然有人曾下过玉壶山的谷底。

是短暂的流连,还是长期定居?

招秀又看向解东流,对方似乎能猜到她的想法,回答到:“很多。”

所有能萌发的花草都在争夺有限的生命力,二十多年前的一些遗留,还能开到很多……说明那个人极大可能是长居玉壶山。

这样的人,哪怕间隔二十年之久,真要查起来,能够圈定的范围也很小。

谁都不能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窥到一些蛛丝马迹。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招秀默默地将这朵花拈在掌心收拢。

他也不是要听取她什么意见,只是告知她有这样一个情况,至于其后的她会怎么做,他又会怎么做,就不是另一个人需要知道的事了。

双方已经默认这截小天柱的事宜必须烂碎于心,离开此地之后,如何处理岛上就是第一桩要务。

招秀心下叹息,又问了一遍:“出路在哪?”

解东流转身,微微前倾,这是个背的姿势。

看来出路没那么好走。

招秀没有任何犹豫,上去就发现他已经到晶簇山下将“豹变”也带了上来,且撕了衣摆,用布条将刀自上而下尽数包裹起来。

这刀来历毕竟特殊,没法见光。

不过也提醒到招秀了,像石窟死者那样的高手,身上不可能没带点家底,莲会大师身上的物件被尽数带走,应是好处理,而秦顾的刀,大概很难处理,所以索性在此丢弃。

解东流背着她,腾身而起,只霎时就离了平台下跃。

俯瞰下方,不止平台,密密麻麻的晶簇之间也散落着不少盛放的繁花,那些植物像是知道地界特殊,没法长期供给能量,所以要肆意宣泄生命力,灿灿烂烂地开花。

很快招秀就意识到,他未去来时的石窟,而是朝着反方向抵达了另一边的山壁。

这边的晶簇上散落的花草少,于是就显得那些飞燕草一串串、一穗穗非常鲜明。

深深浅浅的蓝十分有美感,抬头再往上,她看到一条由植物划分的明显界线。

原本应当很难寻找到的裂隙,变得很清晰——浊气将此间所有地域都封上了晶簇,但恰是融合的清浊之气孕育了生命,所以抓住一点机会就疯长的植物、让这条分界线变得容易找寻。

解东流显然已经来探过了,正是他砸碎晶簇,露出这条并不宽敞的裂隙。

二十年多前的那波人显然就是从这条通道离开的。

来时的路在水下,要经漩涡,经水窟,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真要那么容易进来——她不信简锐意坐得住——那家伙早就下来找她了。

招秀想到满月,想到虹光与漩涡,又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或许天时地利且具备大气运的可能,才能进入这里,甚至都有些奇幻的色彩。

几日前琼岛那波恶客不知道尝试了多久,才走狗屎运进入,却又被两个死物追杀到狼狈逃跑,典型就是运势不足。

不过,这条裂隙既然能通往外面,说明也是条通道,为什么二十多年前走过的人不能再度由此入呢?

直到裂隙越来越小,解东流需要背着她开山破路,艰难地开出前进的道路来,她才明白过来。

由于那截小天柱在影响的关系,浊气与清气相互抵触,致使岛基活跃度就高,山与山之间的活动也比较频繁,山势分离就会出现裂隙,山势合拢裂隙便消失,即便是亲身走过并做好记号,再回头都再找不到确切的路径。

到最后他们离开岩石层,甚至探入到一个玉矿的矿床下面。

若非之前岛基崩塌,岛东地质松散,又有还未倾覆的矿洞——他们要出来还得费上更多的力气。

可就是这样,耗费在通道里的时间也太大,招秀差点憋气憋得快把肺给炸了。

以至于最后从地下钻出来时,都有了重见天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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