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献身 §1§ 初见 (限)
从前从前在世界尽头的北国,四季大雪纷飞,阳光镇年被厚重云层遮蔽,昼夜不分,大地放眼望去仅有一片寂冷的白。
北国周围紧邻大海,受天气影响,海象十分险恶,误入这片海域的生物几乎无一生还,连带的使得这海添增不少肃穆神秘的气息。
凌就是在这片死亡之海与容相遇。
凌还记得那天海浪异常凶猛,护送海神之子贡品途中,她和哥哥姊姊们被浪潮打散,不小心被捲入海流给冲到岸上。
再度醒来,凌已躺在容房里。
她从未见过一双像容这么漂亮的眼睛,肤色白皙如雪,还有那头瀑布般的白发,飘逸地散在颈间,她终其一生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生物。
这是凌第一次接触人类,她们说容是这里的女王,而凌是被夜里巡视海岸的容给救起。
容生性冷酷,北国子民没人见过容的笑容,他们说,在女王陛下身上找不到感情这样东西。
容从不爱人。
可是凌所感受到的容却和他们口中说的不太一样。
容待她很好,人鱼在陆地虽然可以变为人形,不过每隔固定时间一定要浸泡海水,避免内脏枯竭致死。
于是在凌康復之前,容每天都差人从遥远的海边打水回来给凌维续生命,日復一日。
有一天,凌禁不住好奇地问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容的回答是,“因为你很稀奇,北国除了人类,很少有其他生物。”
容的答案让凌非常失望,原来自己在容心里不过是隻宠物。只是她的失望,容是看不到了。
因为容以前曾有一个爱人,她此生只过爱这一个人。他们说,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容就失去爱的能力。
如果可以,凌很希望自己能当容心里唯一的那一个人,所以即使她的伤已经好了,她仍然假装没好。
凌就这样年復一年地待在容身边,从刚开始容看她一眼,她便能满足的爱恋,一直到拥抱容的渴望强烈到让她崩溃为止,终于使她向容表白。
凌的告白令容诧异万分,“你是鱼,我是人,人和鱼怎能相爱?想爱我,你起码得先变成人才行。”
说的也是,鱼和人是不能相爱的,鱼怎么配得起人呢?
于是凌立刻赶回海里寻求哥哥姊姊帮忙,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人。
只是鱼要成为人类,相对地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人鱼变成不同物种,是对原来物种的一种背叛,为惩罚这种反骨行径,鱼族会强制消除家族对该人鱼的记忆。
也就是凌有容,就没有家。
其次,变身药仅海神之子—「恆」才拥有,想获此药,必须将处子之身献给「恆」作为交换代价。
关于第一项条件,凌想着父亲、母亲就算没有她,也还有哥哥姊姊陪伴,但容没有她,却只剩自己一人。就算凌失去家人,和容孤独相比,凌寧可寂寞的人是自己。
让容孤独,她捨不得。
至于第二项条件,虽然要将身体交付予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但若能让她成为人,这点代价对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即使知道可能是飞蛾扑火,不顾家人反对,凌仍出发前往禁地索药。
通过重重难关,当凌成功抵达禁地时,全身早已伤痕累累。即便如此,海神之子仍然没有任何怜惜地狠狠佔有她的处女之身。
好不容易取得药,为了生出原本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两隻脚,疼得凌死去活来,承受不住的在过程中几度昏厥,这才终于得偿宿愿,成了容要的「人」。
新长的脚尚未具备力道,凌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即披星带月赶回北国,途中却得到一项震惊的消息—容爱的人回来了,而且两人预定于一个月后要举行盛大的婚礼。
伤心至极的凌还是决定返回皇宫找容。阔别许久未见,容看到凌却没有惊喜,脸上显露的尽是厌恶,似乎对凌在关键时刻回来感到相当不悦。
虽然被讨厌了,凌仍厚脸皮地继续待在容身边,因为她已经无家可归,只要偶尔能让她遥望容一眼,就算容需要的人不是她也没有关係。
为了让容不对她怀有愧疚并心无旁騖地准备婚礼,凌隐瞒自己已变为人的实情,每天仍固定泡海水。
但人与鱼的皮肤构造毕竟不同,受不住长时间浸泡海水,凌的皮肤经常都要发肿、发烂,不过她没让容知道。
喜欢有时是一种成全,她知道自己是这样在喜欢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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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爱人丽兹公主长得十分漂亮,常常凌可以透过她们凝视对方的眼神,看到她们对彼此炙热的爱恋,这种感情是容从未对凌表现过的。
凌很羡慕丽兹,即使她离开容这么多年,容对她的爱却丝毫未减。
凌常常想,如果可以…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容也可以用这样炙热的眼神看她,就算要她无条件离开容,她也心甘情愿。
容与丽兹即将结婚的前几天,凌终于鼓起勇气向容说出自己的渴求,“你之前曾经说过,如果我变成人的话,你愿意考虑我的感情,现在那句话还算数吗?”
容有些讶异,眉头微皱地,“那只是我随口开的玩笑,你当真的话,我很为难。”
容难为的脸让凌原本怀抱的期待倏地破灭,“我打算在你结婚后就离开这里,这段时间多亏你的照顾,我才能够活下来。”
“……”
她向容提出最后一个请求,“在我离开之前,能不能请你为我空出一天的时间,我想利用那天对你表达我的谢意,并且慎重地与你道别。”
容思忖半晌,最后答应凌的请求。
凌从海神之子手中取得变身药时,海神之子曾送她一个愿望,他可以满足她任何希望,条件是她必须永远待在他身边。
那时凌还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愿望,现在终于是该使用这个愿望的时候了。
晚间,凌託小海豚向海神之子传达讯息,小海豚由海神之子那里带回一瓶药给凌,表示这是可以让人对自己產生强烈爱慕之情的药,药效仅能维持一天。过了一天一夜之后,不止对方对凌的爱恋会消失,甚至还会失去一切关于凌的记忆。
凌手里握着药,虽然她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但起码离开时她可以带走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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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和容约定那天,凌一早就起来亲手烹调容喜欢的料理,将药加入其中一道菜之后与容共餐。
大概是药效慢慢发作的关係,容看她的眼神和平常很不一样,眼里满是依恋与不捨,那天是凌生命里所度过最美好的一天。
她和容做了许多热恋中的人会做的事,让容帮她梳理头发,躺在容怀中看窗外的风景,和容十指交握地于花园散步,累了就枕在容腿上小憩。
假寐时,凌还可以感觉到容指尖在自己脸上爱抚的触感,那手指的力道温柔的让她想哭。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药效再几个小时便不復存在,于是凌大胆地向容提出要求。
她对着容说,“抱我。”
彷彿早在等她提出这个要求似的,凌一说完,容就极为深情地凝视她,抬手覆上她的脸颊,拇指来回在她脸庞婆娑抚摸,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当容嘴唇贴上她唇瓣时,凌的心跳开始失速。
容嘴里香甜的气味让她感到晕眩,柔软的唇被容含在嘴里噬咬的湿润感,使凌背脊一片发麻,全身更因容温软舌尖在她口腔里的捲吮而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