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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恍然

 

早先,rafal提到要送给莫瑞的大礼,准时在圣诞节前夕送达。

透过卧底人员的消息回报,rafal得知莫瑞会在每个月的10号向原料药厂下订单,而对方则需在每个月的24号前准时交货给他。

rafal拿到详细的採购清单后,直接以高三倍的价格拦腰擷取莫瑞的原料药,并且答应要替该原料厂支付没有准时供货给莫瑞的赔偿金额。

这种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消息直接被传回了美国董事长的耳里,对方的怒火差点没把电话给炸了。

然而rafal根本不在乎自家老爸的愤怒,天高皇帝远的,对方奈何不了他。

就是可怜了帝诺,天天接到董事长耳提面命的电话,他除了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阻止rafal做蠢事之外,毫无对策。

虽然杏心付出的代价不小,但是rafal的行动的确为莫瑞带来极大的困扰。

碍于圣诞节和新年假期,原料药厂放了一个长假,再次供货给莫瑞得要20天后。

这等于他们全部的製程得延后整整20天,人事支出不说,他们和下游经销商的交货期也会出问题。

比他们当初拦杏心一整船货的牵涉相比,范围还要大得多。

甚至杏心还趁此机会与他们的经销商联系,偷偷挖墙脚抢客源,把莫瑞老总气得差点没心脏病发。

rafal听到对方气得连吞好几颗强心丸后哈哈大笑,高兴得提早下班,庆祝去了。

以往rafal喝酒帝诺是不会去的,但架不住对方最近太高调,为了避免他被悄无声息地解决,帝诺只好跟着顾前看后。

也就是在那天的私人会所里头,他们恰好遇上卫生部长valenta,双方三言两语间敲定了合作,这才有之后帝诺主动请缨前往月亮部落一事。

帝诺坐在飞机上,看着即将降落的岛屿国度──台湾,心情有点复杂。

从膝盖受伤、他被调至rafal身边开始,好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一切。在杏心遇上蓝弘、因为莫瑞买通直升机驾驶员而遇上蓝岑之、报復莫瑞后的酒宴上得到药品宣扬合作机会,再到现在的雨林重逢。

他与蓝岑之之间,彷彿有一张千丝万缕的网将他们相连。

四月的台湾天气逐渐转热,气温跟洛杉磯差不多,只是空气较为潮湿,但这点湿气和巴拿马一比,少到几乎可以忽略。

帝诺手上捏着一张辗转查到的门牌地址,有些紧张。

当初蓝弘消失得毫无预兆,他没想过他们有再相遇的一天,听当时蓝弘身边的其他研究员说,是他陷入迷惘时对使用安慰剂药物的成效太过明显,才引得蓝弘误入歧途。

但其实不是的,对当时的自己来说,比起药物,是蓝弘关爱的眼神,以及愿意倾听的陪伴,让他慢慢放下心结。

然而无论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他只怕蓝岑之若是知道,是自己害得他曾经最崇拜的父亲判若两人,只怕更不愿见他了。

帝诺站在蓝岑之家大门口,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忘记带伴手礼了!

即便内心懊恼,他脸上依旧是毫无波澜的模样。

蓝岑之家的庭院大门没有关,一览无遗,花草树木刚被浇完水,叶片上还滴着水滴,除了部分杂草颇为茂盛之外,算是一片丰富多彩的小花园。

帝诺伸长了去按门铃,眼角却瞥见有一个男人从房子侧面的窗户跳出来,手里还攥着一包东西。

小偷!

身体反应比头脑快,帝诺立马跑上前,在张修寧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人按倒在地上了。

「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帝诺将张修寧的手拧到身后,痛得他惊呼一声,袋子里的清扫用具掉了一地。

张修寧哇哇大叫:「误会!误会!我不是小偷!」

帝诺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值钱的物品,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却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你是谁?为什么从窗户出来?」

张修寧内心憋屈,他才想问这个外国仔是谁好吗?!

刚刚帝诺朝他衝过来时,他还以为有人在这里拍电影,他见到好莱坞明星了!

「我是蓝岑之的朋友,来帮他们打扫屋子的!」由于被压在地上,张修寧说话的时候,还有尘土跑进他的眼嘴口鼻,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好不痛苦。

「你说的话前后矛盾,而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从窗户出来?」帝诺没有因为对方能说出蓝岑之的名字便放松警惕。

很多小偷都是经过长时间观察该住户的日常作息才挑好时机下手的,他知道蓝岑之不在家无法直接证明他身份,故而提出他的名字是常见的惯用手法。

胸腔受到外力挤压,张修寧想呼吸都有些难度,再加上帝诺的拷问太荒唐,他不小心吸气过猛,吸进了一大口灰尘,鼻腔及喉咙被小沙粒侵袭,顿时咳得惊天动地,模样更狼狈了。

一些街访邻居听闻蓝家有声响,纷纷跑过来查看,却见张修寧被一个陌生男子压制在地上,连忙上前阻止:「唉唉唉!你这是要对小张做什么?快点把他放开!」

「对阿,你是谁啊!你再不放人我们要报警啦!」

「就是,快放开!快放开!」

帝诺见来人都是婆婆妈妈,态度跟地上的嫌疑人颇为熟识,心想:「那就不怕人跑掉了。」

他放开张修寧站起身,冷眼见他困难地将自己翻了个身继续咳,熟人办案的标籤被大大地贴在张修寧身上。

帝诺问那些邻居:「你们认识他?」他指着躺在地上蠕动的人。

「认识啊,小张啊!」

「对啊,前面那家游戏厅的老闆。」

「什么游戏厅,人家现在那是餐厅,在卖食物的。」

「那名字还不是叫游戏厅?听起来怪不正经的。」

婆婆妈妈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帝诺努力从这些话语中分辨出有用的讯息,可惜毫无所获,他只好主动询问:「你们知道蓝先生和他的夫人去哪里了吗?我刚刚看他从他们家窗户跳出来,很可疑。」

帝诺的一句问题,总能引来许多回答:「啊?窗户?小张你爬人家窗户干吗?」

「蓝先生是谁?蓝弘啊?蓝弘已经走啦!小帅哥你还不知道吧?」

「对啊,和他太太一起走的,可怜哪!」

「要说最可怜的还是小之吧!听说出国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帝诺有些抓不准「走」的意思,他有些迟疑地问道:「走是指,死亡的意思吗?」

「是啊,是啊。」

「我们中文就是比较隐晦啦,不好直接说死这个字。」

帝诺十分震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快过年那一会吧!好几个月了。」

「我本来还念着小之不知道好不好,拿了好多年菜想分他吃,不过那时候家里好像就已经没人了。」

「唉,我也是我也是。」

相依为命亲人的相继过世,独留蓝岑之一个人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帝诺攥紧自己的手,他无法想像蓝岑之是怎么独自撑过这段时间的,胸口泛出的心疼从未如此清晰,此刻的他只想回到发生噩耗的那个夜晚,紧紧拥抱那个无助的孩子。

昏暗的霓虹灯光、节奏轻快的电子音乐,大人的游戏厅说不上是太有格调的用餐选择,但胜在气氛轻松、老闆好客。

胡月和李嘉昕在收到张修寧的一张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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