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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江怀溪十指交握的一瞬间,陆子筝侧目看向那一脸淡然又隐含温柔的江怀溪,隻觉得,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她笑着挪揄道:“还逞强说能背我?”而后,她握紧了江怀溪的手,并肩大步地往高处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终于看见了那座香火鼎盛烟雾缭绕的寒山寺。
陆子筝侧过头,带了些祈求,对江怀溪道:“怀溪,林婶说,这里请愿求签很灵,我们进去拜拜好吗?”
陆子筝本是对这些鬼神之事,心存敬畏,却未曾有过期望。但如今,她因着心中的祈求太盛,便忍不住,愿意姑且一试,但求心安。
江怀溪看着陆子筝期冀的双眸,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陆子筝会愿意克服恐惧,艰难跋涉来到这里。
这个傻瓜啊……
江怀溪怎么舍得拒绝她,只是沉默着,牵起了陆子筝的手,带着她一起往寺内走去。
她们捐了香火钱,便一起在蒲团上跪下,闭目默念。
陆子筝在心中虔诚地许愿:“求菩萨保佑怀溪,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她在心中念了三遍,才低下头开始,一下一下,认真地叩首。
江怀溪闭目前深深地看了陆子筝一眼,唇角流露出一抹温柔笑意,虔诚许愿道“请让子筝,一切如愿”。而后,她俯下身子,认真地叩了三个响头,而后,便睁开了眼准备起身。
起身之时,她侧目,却发现陆子筝还在,一下一下,认真地叩首,心不觉,就酸酸涩涩,软了又软……
旁边有道士模样的人,出声问江怀溪道:“姑娘,求一签月老签吗?”
江怀溪侧目深深地看了一眼虔诚叩首的陆子筝,微微敛眸,终于,轻轻地点了头。
陆子筝叩完九十九个头起身,隻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一时间差点站不稳身子,半晌,她才稳住了心神,清醒了脑袋,寻找江怀溪。
只看见,江怀溪已不再身边,陆子筝环顾四周,看见了人来人往中,江怀溪长身玉立,正背对着她低着头站在一个写着解签处的摊位前。
陆子筝正准备抬脚往江怀溪走去,就见江怀溪似有所感应般,突然回过了身,直直地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时,陆子筝感觉到,江怀溪似乎微微躲了一下她的眼神,而后,才又看着她,流露出了些许笑意,朝着她走来。
等江怀溪走到了陆子筝跟前,陆子筝才笑着问她道:“是求了什么签吗?”
江怀溪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带了些淡淡的笑意道:“恩。”
陆子筝好奇道:“怎么样?”
江怀溪脚步微微顿了顿,神色有些凝重地看着陆子筝,看的陆子筝开始心不安地突突直跳,咬着唇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江怀溪才突然展颜一笑,带着淡淡的温柔道:“有你在,自是上上签。”
陆子筝心一松,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笑开,嗔道:“吓唬我很好玩吗?”
江怀溪挑眉轻笑道:“挺好玩的。”
陆子筝轻哼一声,装作生气的模样,转了身,不等江怀溪,自顾自地往外走。
江怀溪立在原地,看着陆子筝慢慢远去的身影,唇边笑意渐渐收敛,苦涩,慢慢爬上眉梢眼角。
她的耳边,响起的是解签人的:“意中人,人中意。镜中花,水中月,此乃中平签。”
“此签显示,你们是少年夫妻,佳偶天成,恩爱有加。但情深不寿,福缘浅薄,怕是,难以共白头。”
☆、
周三那天,江忘罕见地向医院申请了周五请假,惊呆了医院的一众同事。在他们眼中,江忘就像女超人工作狂一般,来医院这几年间,从未请过假、早退过,若是有同事偶尔有事需要调班,找江忘准没问题,她就像一个,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生活的人一般。
私底下有搭班多年的小护士不免八卦,趁着江忘在办公室午休,装作不在意地打探了一句:“江医生是身体不舒服吗?周五要请假?还是……”
江忘没什么胃口,不过草草地扒了几口盒饭,正准备收拾了拿出去,闻言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微敛了双眸,半晌没有说话。
小护士只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遮住了能些微透露她情绪的双眸,脸上,一派的沉静无波。见她久久不做应答,小护士不免有些忐忑了,以为自己多嘴,问了不该问的话,正犹豫着,是不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之时,江忘轻轻地呵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淡淡地回了小护士一句:“不是,大概算是,去约会?”
她渐渐地走出了办公室,走远了,声音太轻了,所以,小护士没有听清,她最后那一句,近乎自语的:“最后一次……”
小护士端着盒饭的手一抖,差点被口水呛到,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瞬间,饭也吃不下了,端着盒饭就颠颠地往其他办公室跑去了……
于是,一个下午,医院就传遍了,医院第一冷美人名花有主了……
第二日,江忘一上班就莫名接到了众多男医生哀怨莫名的眼神,同时,大家这才敏锐地发现了,江医生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枚简单朴素不起眼的铂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