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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晗带着泪笑着摇头,说:“不会,我不会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江忘却虚弱地笑了笑,问:“那如果,曾经的事,再发生一遍,你会改变你的选择吗?”
许柏晗身子一僵,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所措。一旁的许柏韬看不下去,低斥江忘:“云柏,你够了!”
江忘像是了然一般,无力地笑了,说:“柏晗,你不会的,是吗?”这是一个肯定的语气,江忘并没有期待许柏晗能够对比进行反驳,她接着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的,再发生一次,你还是会这么选择的。最初我爱上的你,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啊。这些年我怨过你,更恨过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明知你是这样的人,给不了我付出的同等的爱,却还是爱你;也恨我明明爱你,却不能体谅你。因为你的温柔善良爱上了你,最后,却因为你的温柔和善良而恨你。许柏晗,其实我知道你没有错,可我还是怪你。大概,我真的不是最适合你的人。”
许柏晗抓着江忘的手,拚命的摇头,哭着说:“可是,云柏,你是我最爱的人啊。我承认我不会改变选择的,但是并不是因为我不是最爱你,只是因为,柏韬离我更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云泊,这世界上,没有谁,我都能够努力勇敢地坚持走下去,唯独,不能够没有你啊。”
这是许柏晗第一次,这么坦白地说,她最爱她了。江忘一时间,有些怔怔,疲倦暗淡的双眸,微微有了些亮光。
许柏晗说:“云柏,对不起,当年,我那样的胆小。这些年里,我追悔莫及,当年,我竟没有和你坦白地说一句我爱你,最爱你,永远爱你。对不起,让你孤单地等了那么久,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江忘目光渐渐柔和了下去,唇边,渐渐有了释然的弧度,她说:“许柏晗,不要说对不起,用你的下半生证明吧。”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轻:“这辈子,你不要在想离开我了,要是有一天,你后悔了,我就杀了你,我们一起死吧。”
许柏晗破涕为笑,低头吻江忘的额头,答应她道:“好。”她说:“云柏,谢谢你还爱我。”
可是,江忘却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再没有回应许柏晗,一动不动了。许柏晗惊恐地失声叫喊道:“云柏,云柏……柏韬,去医院,快去医院!”
☆、
江怀溪是半夜里被雨声吵醒的。
她睁开朦胧的眼,感受到的便是怀里柔软的触感,低下头,入目便是紧紧窝在她的怀里蜷缩成一团的陆子筝。显然,陆子筝大抵是觉得冷了。
窗外伴着波浪声响起的,还有哗啦啦的大雨声。江怀溪微微抬起头,便看见,白色的窗纱在凉风的吹拂下,正一荡一荡地摇曳着。
江怀溪眸色沉沉地看着睡得正乡的陆子筝,凝视着她因为寒冷不适而微微皱起的小眉头,嘟起的小嘴唇,忍不住缓缓地靠近。明明是那样清冷的五官,却在夜色里,显露出了分外的温柔。她的唇角带了温柔的笑意,微微抬起头,轻轻地在陆子筝额头印下一吻,才笑的心满意足。
而后,江怀溪慢慢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自己被陆子筝压住的秀丽长发,动作轻柔掀开被子下了床,接着,仔仔细细地帮陆子筝把被子掖好,不留一丝空隙。
刚一下床落地,直起腰,江怀溪便忍不住轻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了左边的腰侧。
感冒好像是慢慢地好起来了,她已经渐渐地不再咳嗽,陆子筝为此还开怀地手舞足蹈了一番。只是,似乎从咳嗽好起来后,江怀溪每日清晨清醒起身之时,都会发现,左侧的肋骨有一种拉扯的疼痛,疼的她,一时半会直不起腰。只是,怕陆子筝担心,她一直没有和陆子筝提起过。
江怀溪捂着腰部皱着眉头,站了一会,才渐渐地感觉疼痛消减,慢慢地能够直起腰了。
她怕陆子筝眠浅,她穿了鞋走动会发出声响吵醒陆子筝,便光着脚,一步一步极尽轻柔地向床边走去,缓缓慢慢地关上了那敞的大大的窗户,让冷风不再吹进。
刚刚回过身,江怀溪的动作就突然一顿,身形一僵,再次咬着唇皱起了眉头,疼的微微弯了腰。
睡梦中,陆子筝似乎发现了身边的人不在了,迷迷糊糊地轻声喃喃唤了一声:“怀溪?”
江怀溪忍着疼快步走向了床边,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爬上床,靠着床头板坐着,低着头,伸手温柔地抱住了陆子筝的头,轻声地安抚着陆子筝:“我在呢。”
于是陆子筝便心满意足地用脸蹭了蹭江怀溪的腰,抱着江怀溪,再次安心地沉沉睡了过去。
江怀溪咬着唇,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陆子筝的脸颊,双眸温柔如水,被长发半掩住的美丽脸庞,温柔又忧伤。
意中人,人中意。镜中花,水中月。情深缘浅,恐难白首。
子筝,我该怎么样,才能够在这一生有限的时间里,给你我的所有,让你想起我,只会嘴角上扬,没有后悔,没有遗憾?
真的,好想,好想,能够陪你久一点……
许柏韬在许柏晗的惊慌失措中,先抱了许柏晗上车,而后,再小心翼翼地抱了江忘上车,放平了座椅,让江忘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