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
犹如虚张声势的幼齿老虎,在一众成年且已经各自闯出领地的狮王中嘶声低吼,企图树立自己的声望,维持自己的体面。
几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线,再转眼间,眸底都带了几分不明显的嗤笑。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出来聚会也是为了放松玩乐,实在没必要还维持着那套明显端着的高人一等的姿态。
谌鹿看向依旧冷着脸维持着高矜面容的陆景泽,垂眸遮住了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后面人齐了,想玩的几个人都换好了击剑服,两两的做伴比试着。
玩累了就直接坐在一旁的休息区聊天谈笑,气氛倒是一如既往的融洽。
谌鹿其实也是击剑新手,之前一次在这里的聚会她是第一次接触击剑这项运动,好在上次陈翎和许溪倒是都耐心教过她,她现在勉强算是能练习着玩。
眼下,许溪在一旁休息,便由陈翎上场和谌鹿练着玩。
陆景泽独自一人坐在一处单人沙发上,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衬衫袖口。
他其实并不擅长运动,甚至讨厌这种会让他流汗狼狈的行为。
他冷眼看着周围玩乐的热闹的几人,视线在场上的谌鹿身上顿了下,随后移开。
陆景泽今天能来这里,是因为他父亲陆庭前几天刚和曾氏谈成了一项合作。
陆氏有在京市发展的意愿,但不论他们在云市发展的再如何庞大,强龙难压地头蛇,想要在新的地盘站稳脚跟,难免要和当地的大企业打招呼。
在新的合作项目中让了一部分利润给曾氏,陆庭趁着曾烁的父亲高兴,便趁机开口让曾烁在这段时间多带带陆景泽,美名其曰同龄人之间多交流交流。
曾烁在他父亲的示意下接下这任务,他本身就是不定性的脾气,虽然答应了这件事,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满,他一个大男人,到哪儿玩都带着一个弟弟是怎么回事。
索性他便隻负责把陆景泽带出来,至于之后的事,他才懒得管。
陆景泽来之前只收到了曾烁发来的关于聚会的时间地点等信息,所以他并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的身份。
刚才一群人在门外遇见,都在互相打招呼,只有他是个生面孔,但尽管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来。
想他之前在云市,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但为了遵从陆庭的安排,他也只能冷着脸尽力融合进这里。
刚走进来,陆景泽就注意到了坐在里面正和几人侃侃而谈的谌鹿,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后来才想起来,他之前偶然听陆景湉提起过,谌鹿暑假都待在京市。
他看着似是和几人都很是熟稔的谌鹿,心底划过些疑惑和不悦。
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同样都是高中生,而谌鹿却能很好的融入进这群人之间。
而他却被隐隐的排除在外。
对练结束,谌鹿和陈翎接过许溪递给她们的毛巾,有些气喘的擦着额间和颈间出的汗意。
许溪站在陈翎身侧,朝独自一人坐着的陆景泽那边看了眼,随后笑着看向谌鹿,“看来小鹿和这位陆家的少爷关系也挺一般啊……”
谌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陆景泽,随后毫不在意的移开视线,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本来就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陈翎笑看了谌鹿一眼,随后也不客气道,“也不知道曾烁真把人带来干嘛,随便找几个人陪着这小少爷玩玩不就行了吗?”
毕竟是带了个陌生人来,曾烁提前还是和这几个人打过招呼。
谌鹿正拿着手机查看消息,在看到上面刘瑄发来的信息时,神色一怔,随后也顾不得什么,匆匆和两人打过招呼后,就拿着手机去了后面的换衣间。
来不及更换身上的击剑服,谌鹿拨通了和沈岑愿的视频通话,有些心急的等待着对面的接通。
刘瑄刚刚给谌鹿发来消息,说沈岑愿这几天的状态不是很好,经常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院子里,以往还会看书或是听些轻音乐,这几天却只是呆坐着,什么都不说。
本就不大的饭量也缩水了很多,整个人都憔悴了下来。
昨天刘瑄实在担心,想劝沈岑愿去医院看医生,可她却只是摇头,说自己没事。
刘瑄拿沈岑愿没办法可又实在心疼她,只能发信息给谌鹿。
视频通话迟迟未接通,谌鹿捧着手机,着急的眼圈都带上了红。
通话自动被挂断,谌鹿咬着唇,又拨了过去。
一连三次,通话都是被自动挂断。
谌鹿靠在墙边,隻觉得自己的心臟都像是被人狠狠地攥在一起,眼圈里含着的泪珠不受控的一滴滴的落下。
刘瑄刚才在信息里说过,她一直待在沈岑愿的身侧看护着她,可现在电话没有被接通,只能代表,是沈岑愿不想见谌鹿。
大脑一片混乱,谌鹿身体无力的顺着墙边滑落,直至蹲在地上。
她紧紧的抿着唇,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指尖倔强的再一次拨通电话,可脑海中却强迫自己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想知道沈岑愿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对惹她生气了。
心中的焦急难过随着一直没有被接通的电话而逐渐蔓延,几乎要把谌鹿的理智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