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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瞬间,秦初梦就回了头,她看着戚舟渡的背影,任凭雨丝滴落在她的发间,她的脸上,她的
居然真的没有回头,秦初梦目送戚舟渡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
“秦小姐,现在回去吗?”司机下车为秦初梦打伞。
秦初梦摇摇头,将手伸出伞的边缘,一滴雨正好滴落在她的指尖,可她却觉得这滴雨也落在了她的心头。
深夜, 37000英尺高空。
戚舟渡睁开眼,下意识摸手机,按亮屏幕。
她用睡眠来逃离离别, 又在凌晨3:17分不得不面对。
她拉开遮光窗帘,飞机在夜色中驰骋, 航行灯闪烁着微光, 像挥动翅膀的蜻蜓。
她调亮照明灯, 看着秦初梦发来的消息叹了口气。
「暗:一路顺风」
-:会的
戚舟渡在对话框中打字又删除。
-:我会的
-:谢谢
-:嗯嗯好的
如此重复几遍后, 戚舟渡还是没发出消息,她将手机丢在床椅上,双手交合支在脑后。
她一时不知该发些什么, 这么晚了也会打扰到秦初梦吧。
要不等到了西里福斯尼再回吧。
睡觉是戚舟渡逃避情绪的有效方法, 但这也只是减缓情绪的到来, 并无减轻的作用。
而黑夜会放大情绪。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机场外的秦初梦给她的那个拥抱,想起一起度过这十天的一幕幕画面,她居然不舍。
就像心臟长出了手,拉长着想要粘滞住那个人。
从前不是这样的。
戚舟渡总能很好的面对离别,面对和爸妈死离,面对和每个人生阶段的遇到的人的生离,但好在那些珍贵的朋友都留在她的身边,一如既往的陪伴着她。
放在心里的朋友即使多久不见面都不会疏远,就像她和鱼半雪。
可这种情绪又和她和鱼半雪的分离不同。
如果这不是对朋友的情绪, 那是?
脑中跳出的答案让戚舟渡不由自主的摇头。
胃是情绪器官,吃点东西或许就不会心生妄念了。
她按亮不远处的个人触摸屏显示屏, 在上面点餐。
一上飞机她就睡了,到了这个时间点, 确实很饿。
-
赤兰市。
早上的毛毛细雨已在晚上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滴落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天空仿佛凝聚了无尽的痛苦,银色的雷电一道道劈下,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秦初梦躲在被子里,随着雷声时不时颤动。
手机在她的面前亮着。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正在输入中」
阅信上的提示一次次勾起秦初梦的期待,最终也还是没有等来对面发来的消息。
“为什么不回?”秦初梦瘪着嘴,下巴靠在膝盖上。
-
“戚舟渡女士,您的餐食好了。”乘务员在帘布外小声说。
戚舟渡拉开帘布伸手接过餐食道谢。
即便是半夜头等舱的餐食种类也很丰富。
柠檬香煎鲑鱼、嫩肩牛排,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和水果。
戚舟渡戴上耳机。
“yesterday,all y troubles seed far away”1
食物填满她的胃,音乐流淌进她的耳朵。
她以为她会不再去想不久前的离别,可她还是一遍遍的想。
秦初梦的名字总一次次在她的脑海出现。
飞机穿越维斯泽尔顿的上空,进入梅尔徳兰洲,橙红的曙光照亮天际线。戚舟渡揉了揉眼睛,凑到窗前。
云层在飞机下面,一朵又一朵像一张柔软的床铺。
昨晚醒后戚舟渡就没睡着,她在个人触摸显示屏上看了许久未看的搞笑综艺,又看了部搞笑片。
这些原本都不在她的计划表上,但现在看着屏幕上人们略显夸张的表情,戚舟渡感到自己正在活着,还能笑。
那把悬在她头上的三年之刀似乎往上了一点点,至少现在此刻她还活着。
飞机在西里福斯尼机场降落已几近下午,戚舟渡刚走出到达大厅就看到来接自己的私人导游手中的牌子。
她拉着行李箱走到路望舒的面前,伸手同她打招呼:“你好。”
“戚舟渡女士?”
“对。”戚舟渡点头。
不久前在阅信上就与路望舒沟通过,选择同国家的人作为私人导游要更好交流些。
路望舒咖啡色头髮,眼影很重,穿着身棕色羽绒服,莫约三十来岁的样子,她能够按照客户的要求,为客户定製个性化线路并最大程度满足客户的需求。
“您好,我是您的私人导游路望舒,西里福斯尼较为寒冷,我为您准备了一件新的羽绒服。”说着路望舒递给戚舟渡一个布袋。
戚舟渡略有些诧异,接过布袋,拿出里面的白色羽绒服穿在身上。
出发前她是有想过应该看看到达时西里福斯尼的天气的,但不知怎么就忘了,路望舒很周到。
戚舟渡跟着路望舒走出机场,刚走出的那一瞬她就缩了一下脖子,太冷了。
还好车就停在不远处,她知道路望舒为什么给她准备羽绒服了。
路望舒话不算多,除了在该介绍西里福斯尼的风土人情和重要建筑物和景点时,她几乎不说话,也没有窥私欲,这让戚舟渡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