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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忆寒, 你的功德值已耗尽,无法前往赏善司,请前往奈何桥投胎。”
陆忆寒衝鬼差点了一下头,仰头看着水幕中的常听雪,像是想要将她的模样镌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干嘛非要把我的作品搬上大荧幕我想要的仅仅只是你好好活着啊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活着”
该如何去形容她的眼神呢?
是深深的爱意和珍视,是安宁和宁静,是无限的温柔和关怀,是今生所求抱憾。
也就是那一刻,戚舟渡无比想要她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过她们平淡的小日子,不要有生离死别。
甚至让戚舟渡觉得她这辈子没有感受到爱情实在是一件憾事。
毕竟爱情是如此炙热、温暖、疯狂、彻骨、极致。
可当戚舟渡重新有了三年,她却宁愿遗憾着。
她必死啊。
有了爱情又能怎么样呢?拉着另一个无辜的人感受痛楚吗?
短暂的快乐,而后是生离死别,将痛苦都留给活着的那个,这未免太不负责任了点。
“戚舟渡?”
“戚舟渡!”
“戚舟渡!”
常听雪伸手摇晃戚舟渡,戚舟渡闭上眼睛有一会了,她想要快点知道戚舟渡究竟是从哪里知道陆忆寒的名字的。
当无法将陆忆寒的遗作搬上大银幕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连这件事都做不到,她愧对于陆忆寒,她也没脸再见陆忆寒。
她离开她们的家,来到很远很远很远的希特尼塔,以为能够忘掉自己对她的愧疚,她们一起度过的每时每刻。以为能在醉生梦死中,实现陆忆寒同她说的最后那句“好好活着。”
可她觉得好难做到啊。
没有她的每一天都很难熬,太阳好大好热,水好冰好凉。
即使在希特尼塔没有她们过去一起走过的小巷,没有常吃的小店,甚至这里的人都不讲中文,可她的灵魂她的身体仍与她相连。
她无时无刻不嗅到她的味道,感受着她的触碰,回想着她们在一起的每日每夜,陆忆寒填满了她的整个生命。
可越是这样,她也越清楚陆忆寒不在了的事实。
她不在她存在的这个世界,她想去找她。
“好好活着。”
对她来说真的好难。
戚舟渡睁开眼,一滴不易察觉的泪从她的右眼滴落。
她看着常听雪,仿佛越过常听雪本人,在她的身后看到了陆忆寒。
“请好好活着。”戚舟渡将手轻轻放在常听雪的肩上。
她庆幸那晚去了酒吧,更庆幸将那个男人轰走,把常听雪带了回来。
“你”常听雪略显急切的眼神,在听到戚舟渡的话时瞬间变得柔和。
“她隻想要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活着。”
“她?”常听雪凑近戚舟渡,神情动容,原本无所谓的人眼睛没多久就变得通红:“你说的她是陆忆寒?”
这里是希特尼塔,是遥远的希特尼塔。
怎么会有人认识她的,又怎么会有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呢?
常听雪觉得荒诞,却还是想要听,想要听到戚舟渡口中肯定的回答。
“是,是陆忆寒,你的恋人。她说她想要的仅仅是你好好活着,她并不在意你是不是把她的作品搬上大荧幕。”
“可可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常听雪的声音变得略微哽咽,此时的她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放弃了所有判断力。
即使她知道在异国他乡和一个陌生人谈论这些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情。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作践自己了。”戚舟渡说,她看着水幕中显示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有种荒诞不经的感觉,可转念一想,她能重新活过三年,本也是不可能中的可能。
“她如果知道你那样的话,一定会很难过和痛心。”戚舟渡再次想起陆忆寒看着水幕的神情。
痛对方之痛,感对方之情。
这该是爱情的最高定义吧。
因为爱你,我舍不得看到你受苦。
常听雪抬眸,戚舟渡眼中的悲悯让她觉得似乎真像她刚刚同自己说的那样,她真的见过陆忆寒,难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常听雪拽着戚舟渡的手格外使劲,一开始只是拽着戚舟渡的袖子,后来却死死的握着戚舟渡的手臂。
“我”戚舟渡看着常听雪赤红的双眼, 又感受到一旁路望舒的注视,她犹豫了一会说:“我通灵。”
这种说法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令人难以相信,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她总不能讲实话说她去过酆都, 并且只有三年好活吧。
常听雪松开攥着戚舟渡手臂的手,定定的看着戚舟渡:“你真的通灵?你真的看见过她?”
“她是不是常穿一件蓝色雪纺碎花连衣裙?”戚舟渡做出回忆的样子来, 同常听雪说。
听到戚舟渡的回答, 常听雪刚刚松开的手又紧紧的攥着戚舟渡的手臂:“对!对!那天她就是穿着蓝色雪纺碎花连衣裙离开的。”
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戚舟渡和常听雪的路望舒的眼神逐渐异样了起来, 一开始接触戚舟渡她觉得戚舟渡是个顶顶好的雇主, 几乎不在工作时间外找她,还时不时有额外的休息时间和其他福利,后来发现戚舟渡是个不要命的主, 什么刺激就去做什么, 再后来她发现戚舟渡总爱管些“闲事”, 就像把常听雪带回来这件事一样,现在却发现戚舟渡居然还能“通灵”,涉及到了玄学的范畴,她对她的这位雇主是越来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