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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翻到最后一页,阮辛阖眼倚进江若笙的肩膀,在脖颈处蹭了蹭,“姑姑带声声买年货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辛家破产后,国内与海外的业务彻底割裂独立,虽然遭受的损失不小,但辛成碧的心情却轻松了不少,过了春节她就要回海外重整旗鼓了,不知道再回国又是多少年以后。
江若笙抬手按了按阮辛的肩膀和头部,有段日子不见,对方眼下的阴影重了许多,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熬了好几个大夜。
“收尾工作差不多结束了,节后所有的一切都能尘埃落定。”
阮辛浅浅“嗯”了一声,声音绵软低哑,“陪我睡一会儿。”
这个不太平的冬天注定有很多人无法安眠。
连日来的疲惫让江若笙睡得并不安稳,大脑隐隐钝痛,碎片式的梦境一段接一段闪现却又毫无印象,直到鼻尖传来令她安稳的信息素气味,皱起的眉被抚平,烦躁的片段画面在脑海中渐渐消散。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可室内却安然静谧。
几道不大的鞭炮声响起,闷闷地,透过紧闭的窗户,听不太真切。
江若笙睁开眼,舒服自在地伸了个懒腰,她侧耳细听,别墅门口的地方传来孩子清脆的笑声,她们已经回来了。
她小心地从熟睡的阮辛身边抽身,起身下了楼。
辛梓墨同学已经开始上小学,因为年龄增长,身体情况也在逐渐好转,而最让崽崽欣慰地是,她的身高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雪地上,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正迈着小短腿兴奋地踩过,落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她的手上还高举着一根仙女棒,兴奋地喊着,“再来一个,要再来一个。”
但辛成碧两手一摊,故意逗她,“摔炮已经没有了,现在只剩下仙女棒。”
辛梓墨对摔炮有一种天然的畏惧,短短的一截,害怕还没扔出去就炸在了手里,但她却特别喜欢那一声声地响,震耳欲聋,喧闹非凡。
挥了挥手里已经熄灭了的仙女棒,辛梓墨撅着嘴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下一秒小身体就突然腾空。
江若笙毫不客气地掐着她的脸蛋,白里透着红,肉嘟嘟地还带着点婴儿润肤霜的奶香。
“胖了点,沉了点。”江若笙评价道。
辛梓墨双手抱着江若笙的脖子,水灵灵的眼睛像水洗般澄净,“声声每天都有好好吃饭。”
“也有好好监督妈咪吃饭哦~”辛梓墨同学挺挺自己的小胸脯,语气骄傲,表示自己真的有认真完成江若笙交代的任务。
江若笙边抱着崽崽进屋边道,“摔炮是没有了,但待会儿守岁还会响鞭炮,不止我们这里哦。”
年夜饭开席前远在海外的江父江母打来了视频电话,因为时差那边已近深夜。
先凑过来的一张脸是江二哥,围着浅色的围巾,耳朵外沿打了五六个耳钉,佛学院进修的几年好像并没有把他过于跳脱的性格边沉稳。
“听老妈说,你和那个谁明年要结婚了?地点订好了没,我可以来当司仪。”
江若笙,“哪个谁?她是阮辛。哥,你真的可以不用来。”千万别添乱。
江二哥装作没听见,“声声,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叔叔给你寄。”
辛梓墨甜甜喊了一声,又道,“要巧克力和果冻糖,上次的都吃完了……唔……”
江若笙享受着手里的触感,边教训,“吃蛀牙的事都忘了,一箱全让你吃完了。”
辛梓墨委屈极了,怒瞪着江若笙,“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妈妈不是也吃了好多。”
江若笙松开崽崽的腮帮子,理直气壮地欺负,“可是我没有蛀牙啊?大人可以多吃,小孩不可以。”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轻咳,心虚地往楼梯上看,只见阮辛裹了件灰色的长款外套走了下来。
阮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其中的意思不用开口,江若笙也明白。
阮辛:那阵子一直喊牙疼的人又是谁?
她和辛梓墨一起消停了。
视频那头又换了大姐和三哥,一致的霸气冷淡风,两张相似的面瘫脸甚至连眉眼上挑的幅度都没多大差距。
江家长姐先是公事公办讲了工作上的事,话题又不可避免地扯到了她和阮辛的婚事上。
江若笙听出姐姐别扭地认可,紧绷的脸有些不自在,语气较之前也软化了许多,“婚礼我会和辛成碧一起操办……哪有隻由一家办的道理……”
三哥还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要好好听姐姐的。”
手机转到江母手上,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小阮呢?怎么没看见她?”
江若笙牵手让阮辛坐在自己身边,“在呢,在呢。”
透过相触的胳膊,江若笙可以感受到阮辛身体的僵硬,她安抚性地搂过她的肩膀。
阮辛:“江姨。”
江母轻柔地笑,让阮辛恍惚又回到了从前,看见那个总对她嘘寒问暖,把她当亲女儿对待的江姨。
只是和过去相比,她的眉眼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但仍显端和的风韵。
“以后你和笙笙记得常来看看我们,还有声声,他们几个忙工作的忙工作,几个月都见不着面,连过年都好不容易拉来的,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冷清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