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
大将军苏涅辰!
不会也在里面吧,如果两人私会,她闯进去显然不合适,可十公主与大将军,万一让人发现,楚月肯定翻天。
她站在花树下迟疑,拿不定主意。
隻得机警地看向四周,摘星楼这个地方也奇,虽是禁地,左右竟没人看守,也许由于地处深宫,无人敢知法犯法。
她隐在林子里,瞧寒风吹过枯萎海棠花,周围鸦雀无声,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约摸过去大半个时辰,才听见前方花树起了动静,眼前又有黑影闪过,径直从里面衝出来,她习惯性想躲,却被一阵浓烈信引震得挪不开腿。
凌冽狂野的香气铺天盖地,自己也是绝顶干元,还没遇见过如此强大之人,普天之下能是谁,十有八/九乃大将军苏涅辰。
平复心情再看,来人已俯下身,单手扶住海棠树,半跪在地上,不停喘/息。
上官玉林几步向前,“大将军,可是出了事?”
苏涅辰捂住胸口,浑身血液倒流一般,意识不清,听到有人说话,勉强抬头,“你——”
“在下,上官玉林啊。”
言语斯文,看上去也十分温善,苏涅辰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抓住对方,“去,看一下十公主,她与我都中了毒,先去救她。”
“大将军,那你——”
“我没事,缓一下就好。”说罢使劲推了下对方,“快去,若让人发现,咱们都麻烦。”
对方乃沙场历练的大将军,肯定心里有数,上官玉林不做停留,立即跑向摘星楼。
鼻尖的海棠香味愈发浓郁,激得她腺体发热,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和自己的信引味道类似,才会有如此大反应。
她忍住浑身焦灼,三步变两步来到摘星楼之上,推开半掩屋门,只见十公主独自坐在贵妃榻上,月色下衣衫凌乱,神情恍惚。
空气里全是信引纠缠,分不清来自何处。
“殿下。”温柔地叫了声,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到对方身上,“先和我离开这里。”
乐姚仿佛没听到,呆呆地不吭声。
上官玉林隻好又低声问:“殿下,是不是哪里受伤?”
受伤——对方突然抬起头,一双迷雾般眸子波光粼粼,兀自激荡在暗夜里,使劲拽住她的衣襟,“大将军,有事吗?”
“没事,没事,大将军很好。”瞧对方急得神色恍惚,安慰着:“就是将军让我来接十公主。”
乐姚顿了顿,表情不可置信地僵住,半晌又忽地冷笑,顷刻间眼泪汪汪。
她苍白的脸映在暗夜里,像一场被撕碎的梦,“怎么会!将军怎会让你来救我,分明是我设计要害人啊,是我引大将军来摘星楼,说我要寻死,人家才来,我——还往香炉里放了香,引人乱性的香,还撒谎,对将军说我们从小相识,其实那根本不是我,我就想闹出事来,我——”
语无伦次,整个人濒临崩溃。
她越说越着急,声音越来越大,上官玉林只怕把人招来,情急之下,一把将对方搂在怀中,双臂如环绕隻受惊的兔子,单手护住她的头,“公主,不要说了,我不信公主是这样的人,等你缓过神,咱们再慢慢讲。”
她不信她能做出这种事,可确实是自己做的,乐姚愈发难过,心如刀绞。
“我是为了母亲。”她终于忍不住,扶在对方肩头,低声啜泣,“上官梓辰,在他流放之前,我见过,想知道他为何会清楚摘星楼与母亲有关,他当时对我说,只要能使十七妹休夫,就知无不言,我没答应,可前几日他又让人递信来,我实在——”
上官梓辰简直阴魂不散,人在南边流放,还能找人送信,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玉林叹口气,“臣明白殿下有苦衷,没事了,全都过去,等以后去给大将军解释,臣相信大将军心胸宽广,肯定不会追究。”
“不,不——你不明白!”怀里人又激动地挣扎起来,“我也有私心,我羡慕十七妹,我不想嫁人!”
一字一句,带着颤音,落到上官玉林的心口,让她疼得难受。
双手收紧,下巴轻放在对方发间,不言语,只是轻轻释放自己信引,绮丽的海棠香瞬间弥漫,让十公主安静下来。
乐姚的情绪太激动,今夜肯定无法离开摘星楼,左右这里也没人,不如等到天亮再离开。
但不能太晚,明日可是大婚。
大婚!
上官玉林将迷迷糊糊的十公主放回榻上,起身开窗,屋里的香味太多,再这样下去,她也控制不住。
“侍郎——”乐姚睡梦中唤着。
“怎么了?”她轻轻问。
“你的信引,真好闻啊。”
另一边的苏涅辰在海棠花下缓了会儿,她乃绝顶干元,身体恢復极快,虽然还时不时迷糊,总算可以勉强回到栖凤阁,瞧见公主才安心。
霜雪吓得脸色大变,好端端与郝自康出去喝酒,居然闹出事来,她本就烦人饮酒,考虑到明日十姐姐大婚,对方心里没底,才松了口。
果然喝酒生事,以后再也不能答应。
连忙与暖莺将苏涅辰扶进碧纱橱,又打水替对方擦洗,直守到后半夜才发现不对,涅辰身上虽有酒气,但并不浓烈,而且醉成这样,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