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
苏涅辰应声,忽地顺手捏捏怀里人的腰,愈发圆润,柔声道:“夫人还是胖嘟嘟得好,搂着多舒服啊!”
“你又坏了,以后我连裙子都穿不上,出不得门。”
“穿不上就不穿,天下衣服多的是。”她眉眼弯弯,眼底绕着秋日情丝,“出门作甚,天天与我耳鬓厮磨才是美事,你看臣在屋里待了大半个月,不是挺滋润。 ”
明明心都飞到练兵场,昨儿还望着墙上的佩剑发呆,这会儿充好汉。
霜雪看破不说破,附耳亲一下,说好。
两人缠绵起来便没个完,等急了外面布菜的丫头,眼见着冒热气的汤面快变凉,再回锅可不好吃,抿嘴道:“公主,驸马爷,饭点都过了呀,你们不饿,肚子里的孩儿可等不得。”
霜雪说就来,回头装模作样地惋惜,“看看,这孩子还没出生,倒被人宠着,我还得让呐。”
“我宠着你——”苏涅辰把她轻轻放下,咬耳朵,“谁也抢不了你的先。”
“你的孩子也不行?” 她故意问。
“当然不成,没有母亲哪里来的娃啊。”
霜雪哼一声,“就会说好听的话。” 心里却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十七公主吃完饭出门,到寒月宫瞧了下乐姚,看对方眼睛肿得和个桃子似地,想安慰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泪光点点,看着就可怜,想来这些日子没少哭。
她说不上的滋味,十姐妹对涅辰有情,不管多少,总是真心真意,心头一暖。
“姐姐——”伸指尖握住对方手腕,唇角轻牵,“妹妹我最近读书,看到句话,愈事韬晦,群居游处,未尝有言1,不知是何意思啊?”
好端端突然谈起读书,乐姚顿了顿,十七妹学识渊博,哪至于问自己,不解地回:“这个——不就是风头浪尖,要懂得藏慧露拙,以待来日。”
霜雪笑笑,“对呀,妹妹我最喜欢这四个字,以待来日,还是大将军在世的时候告诉我。”
大将军—— 乐姚目光一凛,呆呆地瞧过来,半晌眸子亮了下,呀了声。
霜雪抿唇一笑,晓得对方已经心里有数。
陛下有杀死涅辰的心思,还是上官玉林告诉自己,乐姚肯定也晓得。
十公主一改惨淡神色,随即反过来拉她的手,激动不已,“妹妹喜欢,我——也喜欢。”又担心对方误会,急着解释,“我说的是那句话。”
霜雪笑着点头,闻到对方脖子后的兰花信引,比往日又浓烈许多,闻得久了,似乎带着一丝异香,她略迟疑,想半天才弄明白——不正是西府海棠味。
“姐姐最近经常去洗清秋吧!”端起青瓷盏,抿口笑:“身上真好闻啊,都是海棠花香。”
乐姚心里有鬼,晓得那是上官玉林的信引,脸皮一下子涨红,嗫喏道:“哦,没事就去转转。”
“上官大人也去吗?”人家开门见山地问:“我看这人特别喜欢种花,尤其给姐姐种花。”
瞧乐姚羞赧地低头,放下茶盏,“不瞒姐姐说,前段日子我给陛下讲啦,觉得姐姐与上官侍郎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如早点定下来,大家都放心。”
她还在谋算自己手中筹码,上官玉林的官肯定做得越高越好,早日与十姐姐定亲,攀上皇亲,才能放心。
本来尚书令的位置已空,明摆着应该属于对方,但天子迟迟不开口,那晚上官玉林的神色也很奇怪,说的话一听便是藏着掖着,她也不好问,但能猜出里面的玄机。
无论如何,十姐姐只要愿意,这门亲事必需落定。
乐姚自然心里欢喜,含羞带怯地伸手拢头髮,无意间碰到腺体,浑身酥软,让人看在眼里,心里清明。
“好啦,我也不用久坐,过几天就等着吃姐姐的喜宴。”霜雪站起来,目光无意落到伺候在侧的樱雪身上,从原东宫出来的人,只怕又是天子细作,故意用帕子抹泪,提高声音,“唉,涅辰去了,我心里一天到晚没着没落,姐姐有好事,也能让我沾点喜气。”
挑眼给对方递话,乐姚微微侧目,意味深长地点头。
走出寒月宫,直接去宣政殿,马车上让暖莺取胭脂压在眼皮上,点上几滴泪,红肿一片仿佛哭破似地,侍女明知是假都心疼,“殿下的心足有一百八十个弯,没见得如此可怜兮兮。”
霜雪摆手,示意她噤声,调皮一乐,“我以前就喜欢听戏,现在唱有什么难。”
待马车停住,梨花带雨地被奴仆扶进去,冷霜檀瞧见也心疼,挡不住十七公主一番如泣如诉,她本就还有身孕,情绪不稳,越讲越伤心,大有江海决堤,铺天覆地之势。
“妹妹莫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大将军都是为了楚月,我自然不会亏待她的家人。”天子柔声安慰,接过玖儿呈上的帕子,替眼前人抹泪,“你看你哭的,真有个好歹,让我如何对死去的母后交代。”
霜雪寻思泪也落得差不多,仍需谋正途,抽泣着:“陛下别担心,我有分寸,就是心里没点高兴的事,想乐也乐不起来,刚才妹妹去瞧十姐姐,看她也在伤心——”话锋一转,抬起水目,假装随意道:“陛下,说起十姐姐,不知大婚之事陛下可有定夺,妹妹讲句僭越之话,咱们楚月这次虽未败,倒底失去了镇国将军,民心不稳,也需要一件大喜事振奋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