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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上了岸,不及喘口气,男人的身躯就覆了过来。

他牢牢叩着怀中女郎,不给她半分挣扎的余地?,唇落下去,霸道?地?撬开她唇齿,沉重绵长地侵夺着她的气息。

“谁叫你做如此危险的事??”

他叩着她后脑勺,留出一丝喘息的机会给她,不等她说话,继续更加霸道?的侵夺。

段简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推他不动。

“谁叫你做如此危险的事??”

这一路追赶下来,贺长霆什么都想明白了,她是?要借此机会离开他。

之?前的疑虑都解开了,她讨好父皇,让所有人以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都是?为了这一刻。

一举两得,既能构陷段瑛娥,又能借此脱身。

她总是?不肯让他的大夫诊脉,时好时坏的呕吐,她看《孙子兵法》写?下的手记……

生间,死间……

想通了,他却?没有多问,给女郎拧衣上的水。春日乍暖还寒,贴身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很容易着凉。

“你都知道?了。”段简璧推开他的手,并不领受这份好意,冷冷清清地?说道?。

“找个地?方,先烘干衣裳。”贺长霆去握她手臂,被女郎甩开。

“为何要跟来!”段简璧绝望地?看着他。

她浑身湿透,发髻散乱下来,贴在煞白如雪的脸上。

贺长霆沉默着,看她很久,才说:“为何要冒如此危险去陷害别人?”

他只是?寻常问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段简璧仍觉得委屈,“我没有陷害她!就是?她杀了我的孩子!”

贺长霆愣住:“你果真?有了身孕,她果真?推了你?”

他想段瑛娥就算无法无天也绝不敢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可看王妃反应,又不似作?假。

她果真?怀有身孕,跌入河中游了这般久,得立即去看大夫。

贺长霆摸出随身携带的火信子,幸而这火信子用油布缝制的袋子装着,并没被水浸湿,还能用来传递消息,只要把?消息递出去,赵七他们很快就能寻来。

如此,她也能早些看大夫。

“你做什么!”段简璧身子一跃,跳起来抢下贺长霆手里的火信子,扔到了河里。

贺长霆看着她身轻如燕,又愣了,目光落定在她小腹上。

“我没有怀孕。”段简璧背过身,解了贺长霆的疑惑,又说:“但?是?段瑛娥三番两次想杀我姨母,她绝不无辜!”

贺长霆这才知晓林姨妈早产一事?。

“剩下的事?交给我,你不要再冒险做任何事?情。”

段简璧点头,没有转过去看他,只是?柔声道?了谢。

“先找个地?方把?衣裳烘干。”贺长霆举目四望,见附近渺无人烟,眼?下之?计还是?搭个帐篷,生堆火。

所幸正值柳花翻飞,河畔的荒草丛里铺着层层柳絮,拢一些过来,钻木取火,很容易引燃。

贺长霆拧了拧袍子上的水,撩起袍角打算掖进腰带里好方便干活,提了提袍子角,看到袍子内自己?湿漉漉的裤子,望一眼?背身而立的女郎,又放下衣袍,就这般拢飞絮去了。

“王爷,余下事?,便拜托您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段简璧郑重说道?。

那低伏的身影忽然?滞怔地?挺立起来,聚拢起来的一大团飞絮又被风打散了,濛濛如雪,漫在他身周。

“假孕也无妨,我处理得来,保你无恙。”

话音沉澈稳重地?递进耳中,段简璧皱眉,他到现在竟还以为她单纯怕假孕事?泄?竟不知她真?正目的是?何么?

“王爷何必再费心思,直接跟圣上禀明,说我被河水冲走,没有寻到就罢了。”

贺长霆回身看她,只看到一副单薄的背影,隔着茫茫飞絮,云雾缭绕,像个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天家的儿妇她果真?不做了,竟连“父皇”都不肯叫了。

“你之?前答应过,会留下来。”贺长霆说。

“王爷何必较真?,你明知道?,那些话不过是?……”

“权宜之?计”未出口,贺长霆肃然?打断她,“我当真?了。”

段简璧沉默,想了会儿,说道?:“王爷莫非忘了,您亲口答应我,上元节后放我走……”

“那些话,早就不作?数了。”

不知何时,声音竟已来到身后,说话的气息都落在她脑顶,清冽干净,还有些冷飕飕的,钻脑子。

段简璧下意识就要避他远一些,才动了这心思,手腕被人扣住,紧接着身子便被转了过去,不得不面对着他。

“那些话,都是?借口,都是?托辞,都是?权宜之?计,我若想放你走,有一百个法子,不费吹灰之?力。”

他目光沉静锐利,如火如炬,定定望她:“我说过,我会和元安说清楚,一切都不作?数了,你是?我的妻子。”

他低下来,想亲吻她,却?见她偏过头,仍然?像之?前抗拒着他的亲近。

“阿璧,当初你没选元安,现在,也不要选他,答应我?”

女郎的抗拒在强势的禁锢面前不值一提,他单臂提着她的腰,几乎要把?人托抱起来,低下头去亲她。

“当初,是?你把?绣球抛给我,不能反悔。”他霸道?地?说着。

“王爷,你可还记得,那日绣楼下,你穿着谁的衣裳?”

段简璧偏头躲他,一句话说罢,察觉那在脖颈里徘徊的气息陡然?冷了下去,良久没有一丝动静。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他说:“你什么意思?”

段简璧本不欲多说,但?看男人质疑神色,顿了顿,一五一十道?:“你当时穿的那身衣裳,是?阿兄的,衣襟和袖口绣着连璧纹……”

那衣裳一针一线都是?段简璧亲自缝的,她再要说出更多细节,听男人漠然?打断。

“够了。”

贺长霆自然?记得那日穿的什么衣裳,也猜到那衣裳是?段简璧缝给裴宣的。

“王爷,我要选的,一直都是?裴家阿兄。”

贺长霆目色沉静,直勾勾望着女郎,深邃的像个无底洞,再明亮的光也照不进去。

“胡说。”他忽然?道?。

段简璧疑惑,不知他为何仍是?不信。

“新婚之?初,你闯进盥洗室,是?给谁送东西?你亲自下厨,是?给谁做粥?你三番五次,央谁回房去歇?你在母后灵前,祈愿与谁夫妇和美、白头到老?不是?元安,你做的这些事?情里,都没有元安,不是?他!”

男人声音少见的起伏不定,不似他一贯沉稳持重,不露情绪。

段简璧没想到,原来她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

“我做那些,是?为了我的夫君,王爷,若我如愿嫁了阿兄,那些事?情,也会心甘情愿为他做的。”段简璧平静地?望着贺长霆,如是?说。

飞絮飘摇,男人目光浮动,眉峰早就堆成小山。

“你从不曾,心悦我?”她曾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怎可能心中从没有他?

一定有过,她一定是?在置气。

贺长霆看着女郎,见她从容摇了摇头。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刻迟疑,没有一丁点赌气的成分。

“王爷,若当初你没有穿阿兄的衣裳,我们不会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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