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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云生干脆工整的跪坐起来,态度端庄认真,神情也调整为严谨肃穆:“刘恆,你找你家世子很久了,这事儿也许是你一生的心愿,因为那是你的继承人,是你的后代繁衍。”双手搁置在双膝上,双眼坦诚的与刘恆对视:“对于我,也许你是赋予我血脉的那个人,可养育我的不是你,你希望把我把你当爹看,我做不到。”尤其还在两人发生了感情的状态下。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打算如何?你是想要继续当我丈夫还是想当我爹?”云生询问得直截了当。

爹是啥?大概是阿翁的豫章别称?

刘恆心情复杂无比,自从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他一直心情复杂无比。各种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纠缠,让他恨不得想去把曾经的大舅子一刀给砍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喜爱的人娶到了手,还没来得及疼爱多久就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把自己亲生的儿子给上了、娶了,这算什么事呀?

见刘恆纠结万分,云生叹了口气,血缘的禁忌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绝对呀,至少大司农官府里那些老畜生的八卦里,当朝官员家的污秽事儿多着呢,只是都明面上掩着,私底下谁不知道。那谁谁谁,30多岁了不还坐在他爹腿上被喂食吗,连云生第一次听说时,都稀罕着摇头感叹古人的父子恋的公然情深。

“我们合血认亲吧,你若合离我也认了。想要当我爹是不可能的,我是云家人。”云生给了他的决定。

刘恆倏地眯上双眼,半晌后才悠悠道:“你不认我是你阿翁?”

云生打了个呵欠,钻牛角尖有什么好的呀,“你养过我?”

刘恆被噎住了……“你不介意我是你阿翁?”

云生又打了个呵欠,瞧了瞧刻漏,“已经很晚了,你要是打算合离就找别的地方睡去吧。”他都明示得这么明显了,刘恆他还想怎么滴?

刘恆又看了云生良久,忽然吩咐了一句。不到半会儿,一名内侍已经手捧着个托盘,上安置着个装了水的白瓷碗和白布巾进来,安置在案几上后,谨慎的退了出去。

云生有趣的瞧着这碗,腹诽着不成功的话,刘恆会不会一脸解脱?

刘恆似乎是猜到了云生的想法,瞥了他一眼道:“无论成功与否,待回长安我会开启皇陵,取王妃之骨进行合骨检验。”

云生立刻打了个哆嗦,要不要这么认真啊?匪夷所思的瞪着半点玩笑不开的刘恆,那现在还扎什么手指?

刘恆不再跟云生罗嗦,直接拿着白布巾上的干净小刀先划了自己手指,挤了几滴血入了水。

云生默默的瞧着刘恆取了另外一柄小刀递过来,扁了扁嘴,不太情愿的没有接而是伸出手:“你来吧,我下不了手。”偏开头。

刘恆轻笑一声,握住了那白玉般的手。

温暖的包裹,突然其来的捏紧然后一松,指头上的尖锐疼痛让云生咧了咧嘴,无声的倒吸了口气,急忙回头去看那碗里的情况。

血液融合得十分自然,仿佛是同一个人身体内所出。

云生抬起眼去看刘恆。

刘恆抿直着薄唇,垂眸审视着那血液良久,才掀起眼睫,“生儿,你爱我吗?”

恶俗的问题让云生扯了扯唇角,并不是那么真诚道:“不,在你大半年不与我联系后,我打算不爱你了。”

刘恆安静的瞅着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一直笼罩在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肩膀上的大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就算是亲生的儿子又如何呢?他们之间存在的并不是父子亲情,而是爱情呀。

既然是爱情,那么自然便是夫妻了,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疑惑的呢?

倾身拥住云生,刘恆微笑着低头亲吻他破了皮的嘴唇,“我爱你。”从今往后,只会更爱,除了爱情,他还会将缺失了多年的亲情全部倾注到他身上。

云生怀疑的瞄他,不太相信这人转过弯来了。

刘恆松开他,起身解衣裳:“恩,不早了,歇息吧。”

直到灯盏被熄灭,自己被揽入宽厚的怀抱里,云生仍是好奇又惊异:“你真的接受?不在乎我们的父子关系?”

黑暗中,刘恆的笑声低沉又醇厚,满是释然又带着他特有的流氓意味:“接受啊,生儿往后在床上便唤我阿翁罢,这样会更刺激。”

……云生暗暗磨着后槽牙,心里怒骂:不要脸的老王八!

一夜安眠,刘恆并没有对云生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当然,与他的身上的毒性未褪可能有一定关系,而且还大清早的就起身离开,留下云生一个人赖床。

接下来的日子,刘恆很忙碌,关于战后的收尾工作。云生被安置在宅邸里,两人的共寝并不做任何隐瞒,他所有的心腹也都顺理成章的知道了为什么诈降计划被摄政王如此唾弃和重罚的原因。

直到大军开拔准备返回长安,刘恆都没有对云生动过手,最多也是亲亲抱抱摸摸,如果不是感觉得到他的勃起,云生会以为刘恆对他连欲望都没有了。

既然有,那么下不了嘴,就说明心理还没过关。

云生挺无语的,既然还在矛盾中,为什么不放他离开,而是圈着他,自己折磨自己很有趣?

一点儿也不理解的云生天天看着刘恆想方设法弄来的天下趣闻异志,慢悠悠的被刘恆带在身边,基本上,军中已经没人不知道他和刘恆的关系了。不知道是刘恆下了令还是行武之人的憨厚,又或是汉朝男风的普及,并没什么人对他有什么怪异的言行。

就这么回到了长安,刘恆亲自送云生回云府,摄政王的标志显着得让云府上下心肝儿颤颤,却又没有过多的疑虑。云生思考了下,估计是云父的书信已经递给了二叔。

然后,第二日,他就被宣进了宫殿,在布置成书房的一间宫殿里,见到了当朝的小皇帝,说小也不对,年龄上而言,他还比云生大了三载。

云生行礼后,就被年轻的皇帝指了坐榻,理所应当的在刘恆身边,然后接受了皇帝的各种询问和观望,半途中,深宫里的太后与皇后也路过停留下来,云生被扎实的围观了一场。

中午和刘恆一家用膳了之后,刘恆再次亲自送他回云府。

云生还打算去跑去上个班打个卡什么的,结果晌午过后,如同流水般的聘礼便涌进了云府……

云生成功的被请了假,窝居云府进行各种大婚前的准备,随后才发现,云府的库房里早就塞满了豫章运过来的嫁妆,接着就是二位父母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

在得知长安各个年龄阶段的女性们对于她们梦中好男人摄政王即将大婚的暗涌和躁动后,云生理智的打消了暂时外出的念头,乖乖窝在采薇院里修身养息睡大觉。

半个月后,云父云母抵达,一家三口团聚,在红色满布的喜气洋洋中,两老的神色微妙,尽管理解以摄政王的身份是不可能下嫁的,可在云生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是上面的那个后,两老还是压製下了心头的不甘,专注在嫁妆的补充上。

说是嫁妆,其实就是为云生打算娶妻准备了那么多年的聘礼啦,换了个说法,为什么就感觉莫名其妙的低人了一等?

长安的云府上下在得知云生和摄政王结为连理后,懵逼了许久,再确认了云父书信上云生为夫摄政王为妻后,所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连云父云母都是一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奇幻飘忽神色?

云生和摄政王之间,到底谁攻谁受,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挠心挠肺的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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