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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两个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黑无常直接一个手刀敲在了我的后脑杓上。
下手是真的很重,视野被无情搅乱,像是抽象主义的画作。
不知为何,画布中央突然晕染出血迹,触目惊心。
夜晚的道路不复存在,我眼前仅剩一片血红。
……
x市,第一人民医院。
江以南是被垫在头底下的手机疯狂震动吵醒的。
昨天刚从群助手里拉出来的班群炸了。
无数条全体成员的消息蹦了出来,江以南带着怒意点进99+。
不过半分钟,她的起床气就被浇灭了。
[全体成员昨晚班长出事了,大伙知道吗?]
[我昨晚先走一步回医院值班,没想到半夜班长就被120送进来了。]
[有人知道王新的近况吗?全体成员]
[昨晚就听说诚心路出车祸了,没想到会是班长]
……
[卧槽,我听说冯伟也出事了。]
[对对,昨晚就听到警车的声音了。]
[我跟我老婆一夜没睡,就听说有人跳车了。]
[跳车?]
[跳车???]
[这别不是中邪了。]
[全体成员有人知道怎回事吗?]
[胖子呢?你不是跟冯伟经常一块喝酒吗?去问问啥情况?]
……
[我刚给冯伟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
[我靠,这什么情况?]
潜水的冒泡的被这两个重磅消息一股脑全炸了出来。
江以南的脑子也被炸清醒了。
王新出车祸了?冯伟跳车了?
一觉醒来,变天了?
她脑子现在信息量快要爆炸了。
昨晚她把唐煜临急急忙忙送到医院,谁知道急诊看了半天,那医生什么也没查出来。
但人又昏迷不醒,医生最后开了瓶葡萄糖,弱弱说了句:“要不然住个院观察一下?”
气得江以南在办完入院手续后怒骂了半个小时庸医。
唉,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江以南看了一眼病床上还没醒的唐煜临叹了口气。
她也不敢擅作主张给唐阿姨打电话,老人家关心则乱,照顾好自己才是第一要务。
江以南走到窗台边,撩起窗帘。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她人生的这二十八年活得足够恣意,没有父母的管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过年催婚。她这辈子就没有拘束一说,更没有烦恼这两个字。
她觉得这个世界不过是一辆巨大的卡丁车,与其担心翻车开得束手束脚,倒不如享受驾驶的过程顺带欣赏一下沿途风景。
国外上学的时候,她周末还会和朋友一起去海上衝浪,谁也不知道这一阵浪打过来是不是就把人给卷没了。
但她觉得,这有啥的。
葬身大海也太酷了吧!
她遗憾什么?遗憾中午吃的松饼糖浆加少了?还是遗憾拎着衝浪板吃薯条的时候被海鸥叼走了?
遗憾这些就不酷了。
跳伞,滑雪,自由潜水……
她可以葬身于蔚蓝之间,可以埋在白雪皑皑之下,却唯独不能接受在消毒水味中,听着那些维持生命的仪器不知疲倦地咿呀。
那个时候她觉得:
卡丁车就一玩具,世界也是,玩具能有什么坏心眼?
但是现在待在这个狭小的单人病房内,江以南却突然觉得:
这个世界好像有点残忍过头了。
明明夏天有它的枝繁叶茂,却还有女孩固守着春日盛开的花圃;明明秋天是硕果丰收的季节,却也避免不了花朵因过了花期而凋谢枯萎。
如果乔慕愿意当一隻海鸥。
她想她会买两份薯条,在露天的观光游船上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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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绿豆汤香气在我周围打转。
耳边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艰难地睁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双手被麻绳捆在身后动不了分毫,脚踝处传来冰冷的触感。我动了动,听见了镣铐的声音。
我的心凉了半截,这怕不是被黑白无常直接送进监狱了。
谁能想到我遵纪守法二十余年,到头来在阴间蹲了大牢。
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我努力想要辨识周围的物体。
突然一道寒意直接命中我的天灵盖。我胆战心惊地抬头望去,寒光一闪,一柄亮晃晃的短刀正指着我的脑门呢。
那隻印有皇室标志的匕首,被鬼在手柄处凿了个洞,并用丝带穿过系在了房梁上。
此鬼还贴心地打了一个活节。
刀刃顺势垂下,闪烁着寒光。
也就是说,现在我的头顶上悬着一块锃亮的刀片。
但凡这活结松上那么一松,不是我的脑瓜开瓢,就是我的大腿开花了。
我整个鬼不由自主地往左挪了挪,心里发毛……这是什么新时代的“头悬梁,锥刺股”?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高跟鞋的落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