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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你和这个小三一伙的?”男人终于出声,“你也是帮着他勾引蔷蔷的?”

林格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

男人却不打算沟通了,他忽然间发疯一样开始打砸直播间的东西。

外面的保安终于赶过来,慌里慌张地抓人,桌子倒,背景板倾斜,打光板被踩得一片狼籍。除林格外,其他人都吓跑了。

这个时代,有“免罪金牌”的精神病患者比鬼还恐怖。

谁知闯入者力气太大,两个保安才终于把他勉强按住,还没喘口气,男人又癫狂地大叫,将保安猛地推开,发疯似地砸桌子。

阻止他的是后脑勺重重一击。

林格吃痛,捂着额头,惊愕地看着林誉之。

林誉之微微抿唇,他丢下手中东西——那是一把收起来的折叠凳,不锈钢的骨架。

保安吓住了。

“你,快去通知你们领导,你,去打急救电话——别碰他,”林誉之指指地上的艋艋,“人的头颅很脆弱——别碰,在专业的急救人员到来之前,不要挪动他。”

两个保安也不问他是谁,完全吓傻了,忙不迭地答应。

直播间已经没人了,林誉之喘口气,快步走到林格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皱着眉,看她额头上那块儿被砸中的痕迹。

林誉之说:“这个人弄的?”

林格说:“也不完全是。”

林誉之站起来,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拿出手机,沉静地给警察打电话,条理清晰地报警,说完地点事件和现况后,最后补充:“……为了制服这个精神不稳定的人,我强行把他打晕了。颅脑没有损伤,但是两条腿骨折,还裂了两根肋骨。”

“嗯,谢谢,请尽快赶来。”

林格不可思议看他:“你怎么知道他腿骨折、还有两根肋骨?你眼睛是x光吗?”

林誉之俯身,捧着她的脸,问:“你们这个房间没有监控,对吗?”

林格呆呆点头。

林誉之微笑,温柔地帮妹妹掖了掖乱了的头发:“那他就是骨折了。”

话说完,他伸手,盖住林格眼睛,往下滑,温和地要她闭眼。

然后。

林誉之垂眼微微一扫,判断好位置。

他单手拎起地上那把折叠椅,重重地砸向地上人的腿。

剪刀 润

林格由衷地感谢半夜迅速出警的警察们, 效率真高。

几乎是报警后的十分钟,救护车和警察齐齐赶来,现场一片狼籍, 直播间的布景板和打光设备、反光板本身就多, 又零碎, 还有一些衣架,展示的样衣……乱糟糟的一大团,现在都糟糕地混在一起。

林格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她的额头上,那一块儿红肿还在,其实并不是那个闯入者直接造成的,而是在那一派混乱中,被一个不知哪里飞起来的装饰品砸了下。幸而没有伤到眼睛, 只是在这一块儿留下了淤青发紫的痕迹, 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林誉之一直坐在她身旁, 夜间气温降低,他只穿了件灰色的长袖上衣,黑色的外套罩在林格肩膀上, 林格盯着地面看,不说话, 微微伛偻着身体。她比林誉之身形小很多,那件黑色外套便将她完整地包裹住,像蘑菇的伞紧密地包住了柔软的柱。

她不讲话, 林誉之也不逼迫她,只这样静静地陪着。

没有时间去给她详细的检查, 和地上躺着的闯入者相比较, 林格额头的微红显然并不致命, 作为伤者及目击者,一同先去警察局做笔录。尽管没有监控摄像,但有之前同事和保安作证——

的确是闯入者先突然将艋艋打伤,后又动手打砸东西,他和保安纠缠很久,其中一名保安的腿被踹出好大一块儿乌青,那些骨折和肋骨断裂,或许也是这场缠斗所致。

至于后脑勺的伤痕,林誉之承认是为了保护妹妹,保安也证实这点——

“把人打晕后,没有再动手。”

林格额头上那块儿痕迹一直在痛,离开警局的时候,她跑到警车后视镜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照了照,发现那一块儿已经发青泛紫,俨然比早晨严重多了。

林格不想被爸妈看到这些。

说起来也奇怪,她小学初中时又娇气又蛮横,稍微磕破点皮就要闹得父母都担心,手上划个口子,膝盖摔些淤青,都要可怜兮兮地摆在父母面前晃啊晃,要爸妈都哄着她、心疼她;等大一些,哪怕是刚刚止住胳膊上的血,眼泪还淌着的呢,龙娇一打电话,她还是开开心心、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妈,您别担心——什么?我声音?啊,因为我感冒了,真没事。

她现在也是如此,额头顶着这么一块儿淤青,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理发店里修修头发,留个刘海,最好做能遮住额头这些。

因而,当她坐上林誉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去最近的一家理发店。

林誉之有些惊诧,但也没问,到达理发店后,才看到已经关门了。

他将车子停在路旁,停了两秒,问:“你今天想要剪头发吗?还是想要洗头?”

格格抬手,撩了一下额前侧边垂下的长发,给他看那个痕迹,不讲话。

林誉之调了一下车内的灯光,调整成温温柔柔的暖黄调光泽。他解开安全带,靠近林格,林格往后仰,没躲开,被林誉之伸手按住肩膀,被迫往他的方向所倾斜——

林格小声:“干嘛?”

“我看看,”林誉之低声,“用眼过度,眼睛看不清。”

“哪里用眼过度,你刚刚打人——”林格讲,又停下,“吓了我一跳。”

她喉咙干巴巴,像是吞下了一整袋干燥剂,贪婪地吸收着她嗓子中的水分,让她那些未能出口的话一并划入干燥的沙砾里。

林誉之不碰她那块儿淤青,拇指指腹轻柔地按在那块儿疤痕的周围,触了触,动作很轻,林格却还是皱了皱眉。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林誉之放下手,他侧脸,看着妹妹额头上那块儿痕迹。

林格微微发怵,说:“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要杀人。”

林誉之说:“这个时间点还营业的理发店,比较少。”

林格用手捏着自己前面那两缕长长的头发,沉思片刻:“难道要我自己剪?”

“……先回家,”林誉之说,“爸妈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下了,我帮你剪。”

林格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谈起来或许有些别扭,在很多小事情上面,林格对林誉之有着天然的信任。无论多么小众的技能,落在林誉之身上,都不显得奇怪。

举个例子,假如现在林誉之讲他会茅山术可以驭尸,林格顶多会小小惊讶一下然后平静接受。

他在林格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了。

高中时候林格的校服不慎刮开线,她自己翻出龙娇的针线盒,花了俩小时,缝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林誉之看了,默不作声,只是拿起来看一看她那如蜈蚣的针脚。

次日清晨,被细细缝补、几乎看不出针脚的校服,散发着合,欢花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事实上,后来谈起,林格才知道,那是林誉之第一次缝衣服——他在网上找了视频,从头到尾地学了一遍,从今后便包揽了林格校服的“维修工作”。

林格不确定今晚是不是林誉之第一次实施暴力,他就是如此,无论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油然而生的轻车熟路。

她没提那个被送进医院的人,倒是林誉之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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