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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碰不得摸不得, 多看一眼都不行。”

倪南侧了侧身,背对宋文女士,挡住了自己左手,手指缠盘奇楠。

宋文女士没少为这个吵,吃早饭眼睛多看两眼, 话就转到白奇楠上面, 至今她也没给出解释, 因为没办法去解释。

哪个解释都能让宋文女士火冒三丈。

衣服都叠好放床上,倪南蹲麻了脚,站起来倒吸口冷气“嘶”一声,跌坐在床边。

宋文女士离她很近,护肤品香精味重,沐浴露味儿也重,杂糅一起冲鼻,倪南揉了揉鼻子,等脚没那么麻,把衣服都收到衣柜。

“明天早点起来,再跟我去老黎那儿,问他还有没有那破珠子。”

那块文莱老料挺稀得,市面上再找不出第二块一样的料,难上天,简单设计就美不方物。

没有替代品。

“找不到同样的了。”

她声音小,宋文女士离开房间也没听到她的话,喃喃自语垂头丧气,失了一场眠,明明该是好梦一晚。

第二天早上,倪南啃着饼,手机放在桌上,翘起一根手指往下滑,周青山说今天会是雨天,她抬眼看了一下窗外。

乌云遮住早上微弱日出,红晕成了乌色,眼神无意瞥见鞋架子旁边一双粉红色的鞋。

倪南的那个表姐,比她大了两岁,共同话题有但是少,新年的时候,牌局三四桌,表姐踩着粉色拖鞋敲响她的房门,跟她一起睡。

他们打牌都是通宵打的。

这鞋算是表姐在她家特指定的鞋,除了她来的时候拿出来,其他时候都放在柜子里。

宋文女士经过餐桌,到电视柜翻找棉签。

“表姐来过吗?”

一包新医用棉签从最底下找出来,撕开包装,戳着花露水往手臂上涂,闻言,宋文女士抬眼看她,“昨晚来过,怎么了?”

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猜测,倪南水杯里没有水了,艰难咽下最后一口饼,抽纸擦了擦满手的油。

手机在桌面叮咚一直响。

“你这次给表姐拿了什么?”

表姐每来一次,带走一样东西,她惯会撒娇,哄得宋文女士开心,待她跟亲生女儿一样,宋文女士在倪南小时候也明确表示过,她更喜欢表姐多一些,聪明漂亮一双巧嘴逗人开心。

宋文女士昨晚给的东西多了去,一时还说不出具体给了什么。

半撕开的棉签袋丢在茶几上,绿瓶花露水盖上盖子放回架子上,手里的棉签折断再丢进垃圾桶,脚踩式垃圾桶“腾”一下关上。

宋文女士随口回答:“她想要什么就给了什么呗,你还不知道你表姐啊——”

“我知道。”

倪南把餐桌垃圾收拾一丢,转身要回房的时候看见落地架挂钩上挂着一条杏白色裤子,昨晚客厅灯开的小灯,一时没注意忽视掉。

走过去的脚步并不是轻快喜悦,失而复得之感,皱着眉,上手一摸兜。

果然。

倒没有歇斯底里爆发质问宋文女士,为什么不经过自己同意把她的东西给表姐,实在是平静,手腕搭着裤子,长叹口气。

从记事开始,她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看中的东西都会被表姐先抢走,说抢严重了些,她从来没开口提要这个,只是表达了喜欢,所有大人恨不得把商场里所有同款给她买来。

倪南不管怎样,没人听她的想法,跟在大人身后,怯怯弱弱地一句“我想要”,那么小声,谁听得到呢?没人听得到。

以为不会再有遗憾和错过,她学会了勇敢。

倪南垂头苦笑,远远淡淡地一声。

“妈妈,那个珠子对我意义不一样。”

宋文女士想了一下午,不就是一破珠子,有什么不一样?老黎送过的东西也不少,没见她表露出特别喜欢过,再说了,自己也答应陪她去看新的,不知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生什么气。

倪南看着表姐朋友圈新发的照片,下午茶自拍照,新中式风衣裳,脖颈挂文莱老料,私聊框的话语打了又删。

最后只是拉黑。

-

九月一开学,倪南在开学前一个星期跟宋文女士说要和高湫出去旅游,也许有那么点愧疚感,爽快答应了,还给了一笔钱,说不够了再来要。

查了那个地方的安全问题,治安挺好,高湫又来了一趟家里说那边她爸爸朋友在,不用担心,宋文女士就没说什么了。

实际上,倪南是跟周青山去的青城一个古镇,历史悠久,正在开发,商业气息还不浓重,散步在古镇里悠闲自在,忘却烦恼事。

订了江景房,古色古香装潢,床都是仿古,推开窗就是古镇拱桥,人来人往,下小雨,有穿汉服撑油纸伞走过,像一幅古画。

古镇青石板路,屋檐下圆红灯笼挂,树枝攀延出墙,晚风吹。

倪南跟周青山牵着手走在人潮里,繁华古镇长街摊子多,小吃街,再旁边一条好像是卖特产手工类的东西。

还有说书的茶社。

走累了找了间茶社进去,小吃先上,倪南撑着下巴,看一眼周青山,听的好认真。

倪南也不是不认真,只是跟他一比,自己像上课走神的差生。

盖碗茶一般,不好喝,抿一口就放下,倪南以前品不出好差来,被周青山喂叼了,一口就能品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出来的时候屋檐滴水,细雨飘。

路中间有拿着伞喊的,透明雨伞,十块一把,还算良心,倪南刚准备去买,周青山已经进到雨里,拿了把伞过来。

那把伞良心,但也没太多良心,刚到客栈,伞骨散了,倪南没忍住笑。

“还好是在我们到客栈才坏,要是半路中坏掉就完蛋了,我们两个都要成落汤鸡。”

后半段路雨大了起来,小伞撑两个人有点困难,周青山把伞偏向她多,自己的肩膀湿了大半。

周青山也笑骂,揽着她肩上楼。

伞骨都锈迹斑斑,不防大风,真是好会做生意。

门一关,倪南让他把衬衫脱下来,周青山抬手解扣子,晓得她意思,偏要说不正经话逗她脸红,看到熟透水蜜桃般才放过。

软熟水蜜桃指尖一掐,黏腻水渍润指尖。

盥洗池清水流,白衬衫在倪南手中揉搓,手工洗衣皂雨后草木清香留在衬衫上。

捏着肩两角,甩一甩,找衣架挂起来。

陆曼说过,周青山你上辈子恐怕是小菩萨救命恩人,这辈子她来报恩,就你那么多坏毛病,她居然不说半点。

她列举出来的坏毛病头一条就是洗衣服,因为有次她来做客,看见倪南弯腰仔细揉搓衬衫领口,后来看见周青山就摇头骂他不是好男人。

晾衣杆短了,撑上去身高不够,周青山拿过挂上。

推窗凉爽风吹来,人的心一下就静下来了。

周青山低沉嗓音和风一起送来。

“下回衬衫可不能再让你洗了。”

倪南小嘴一瘪,“嫌我洗不干净啊。”

“那不是,”周青山转身过来,瞧着她委屈的脸,“让人知道,准要到处传我对你不好了,说我不是好男人。”

倪南怔几秒,忽然笑,问谁敢说你呀,也不怕我们周老板发火。

他说陆曼。

倪南笑容僵了几秒,随后自然如常,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走过来撩开她长发,捏了捏后颈,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发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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