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宋寄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好朋友死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老粉表示宋寄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现在才知道他的死讯,真是可惜了。】
宋寄生前遭到大批人的辱骂和嘲讽,死后却莫名其妙冒出一堆粉丝,实在让人觉得讽刺。
初桃都不知道如何回复这些吃里扒外的人。
她担忧地抬头,看了眼靳予辞,今晚夜色极好,饭罢后他陪着小狐獴在外面赏月玩耍,似乎并没有因为网络上的黑料而萎靡不振。
“靳予辞……”初桃小声地叫他,“你没事吧。”
唐复跟他说了事情大概,也让他别担心,他们会有解决方案的,会有其他热搜盖过他的,也让他不要看网上的评论。
这些靳予辞都知道,他连大眼软件都很少打开更别说上网看评论了,不过就算不看也能想象得到自己是怎么被骂被议论的。
“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舆论吗?”靳予辞忽然问。
她摇头。
“不,我在意。”他这次给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但我不是在意自己,我在想,当初宋寄被人这样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现在把自己代入宋寄的角色里去了。
那时候宋寄因为家世的残缺,五音不全的嗓子,还有怕生怯弱的性格,遭到黑粉大量袭击,他们说他不配创作音乐,说靳予辞和顾从深的乐队没有他的话会发展得更好,用各种各样的语言辱骂他。
是对家派来的卧底也好,真情实意的黑粉也罢,尚且年轻的宋寄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而那时候靳予辞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
如果早些知道的话,如果当时能借到他最后一个电话的话,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魔,挥之不去,只能尽量不去想,一旦想太多,靳予辞很难自控得住。
初桃握住靳予辞的手腕,鼓励安慰道:“那些都和你没关系,我们都是凡人,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的,靳予辞……我希望你开心。”
她是第二个希望靳予辞过好自己生活,开心每一天的人。
她宁愿他不做个闪闪发光的明星。
“我没事。”靳予辞反握紧她的手腕,“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他们随便骂我,不牵扯到你就行。”
他只在乎她一个。
可当事情越闹越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怎么可能不牵扯到别人。
初桃忙着考试,和靳予辞联络的次数很少,给他发的信息并没有回复,以为是在闭关写歌并没有打扰。
早上,初桃看见常用的帆布包破了一个口子,用的时间太久磨损坏了,她没有准备替换包,扒拉一番柜子看见上次初父送她的x家包包,内胆不小,应该挺实用的。
正要出门迎面撞上施黛希,冤家路窄,施黛希堵住门口的路,目光鄙夷地上下扫量一遍,最后定格在初桃手里的包包上,“这不是我的包吗?”
包是大众款,在街上偶然都能撞见,被错认不奇怪,初桃赶着去上课,否认一句:“我自己的。”
她想走,施黛希一把拎住包带给拎了回来,横眉正要怼,看见这只包是新的,和她旧的那只不一样,脸色这才好转许多,“哦,是靳予辞送你的吧。”
“我说了是我自己的。”
“你那点兼职费能买这么贵的包包吗?”施黛希冷嘲热讽,“靳予辞出手一向很大方,而且喜欢给女孩子送包,据我估计,在你之前送出去至少几十个。”
初桃指尖不由得蜷紧掌心,这都是他过去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你还不知道吧,靳予辞最近不仅黑料缠身,就连他的那些前女友都被曝出来了呢。”施黛希嬉笑道,“你也在其中,可惜排不上档次,你说我要不帮你弄点热度?”
初桃让靳予辞不看网上的传言,她自己也不会去看,最多会听方芳聊一些,特别不好的传闻,方芳不会主动告诉她。
施黛希如果不说的话,初桃不知道自己受到议论。
和靳予辞比起来,前女友们的料少得可怜,无非就是和他走在路上拍下来的照片,但由于数量多,加在一起就显得料很大。
初桃的料没被扒得彻底,应该是之前封锁得好的缘故,但由于一直和靳予辞在一起,想一直美美隐身是不可能的,校园论坛里有人匿名发帖挖她的底,从家境到平时生活都说了个遍。
知道得这么清楚,只可能是身边的人,而施黛希那样的口吻足以说明就是她爆出去的。
【知情人爆个瓜,那个初桃就是穷酸女,无父无母,家境贫寒,跟靳予辞就是为了钱。】
【她绝对是靳予辞女友圈里条件最差的一个。】
初桃草草浏览一遍论坛的内容,心境竟然出奇地平静,她现在不关心自己的情况,只在想她都这样了,靳予辞会被人说成什么样。
下课后她继续给靳予辞发消息,仍然没回,电话拨过去,却是唐复的声音。
“哎哟喂,嫂子啊。”
初桃开门见山:“靳予辞呢?”
唐复声音听起来略感疲惫,“他现在状况不太好。”
“他在哪,我去找他。”
“别……”唐复犹豫片刻,“算了我不瞒你了,阿辞现在在私人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诊断为双相。”
“双相?怎么会这样。”
“嫂子你别急啊,不是什么要紧事,这么多年阿辞的病已经好很多了,要怪就怪最近曝光的事情太恶劣了。”唐复耐心解释,“段舟说后面有人运转,想压也压不住。”
如果一直压不住的话,靳予辞后面的演唱会不仅仅是延期那么简单了,可能再也无法登上舞台,可能会面临退圈。
然而这不是最主要的,他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黑料勾起了他对宋寄的亏欠,沉浸在自我愧疚的世界中所引发的抑郁病症。
听他们的意思,靳予辞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初桃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时候的靳予辞可能就是抱着寻死的心吧?
他把自己代入宋寄的角色中去了,体会宋寄的黑料,痛苦。
明明之前还说没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初桃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哽咽,“我能去看看他吗?”
“要我说还是别来了吧,阿辞吃了药在睡觉,他也没说想见你。”唐复轻轻叹一口气,“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嫂子你就别操心了。”
说罢,唐复挂断电话。
余下的忙音越发让初桃茫然无措,无意识蹲下了身子,心底的黑洞越放越大,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害的吗。
是她没有答应靳父的要求,才变成这样子的吗。
明知道靳父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心慈手软,却依然不肯按他说的分手。
如果刚开始答应的话,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靳予辞的黑料不会被爆出来,他也不会旧疾复发去医院治疗了。
蹲的时间久了,初桃有点贫血,再起来时脑子晕乎乎的,眼前冒星光,感知到胳膊被人扶了下,下意识以为是靳予辞来了,努力睁眼去看,并不是想象中的面孔。
“没事吧?”
顾从深穿着深咖色的长风衣,单手抄入口袋里,鼻梁上架着的斯文眼镜底下是一片温和的笑意和关切。
“顾社长……”初桃低叫一声,无意识地后撤步,“谢谢。”
“在想阿辞的事情吗?”顾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