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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我亲哥

 

这个毡房里要安静许多,大家坐在炕上闲谈拉琴,见她闯入齐齐看向她,她也很容易辨清——这里也没有她要找的人。

毡房里没有,那他会去哪儿呢?

阿依努尔突然慌乱起来,围着这块草地四处找寻着,他该不会是生气了,自己先回家了吧?

手机没带,联系不上,为了确认心中猜想,她找到屋后的雪杉林,看到熟悉的黑白两匹马,咧嘴一笑,顿时松口气。

狂跳的心渐渐慢下来。

既然走到这儿了,她咬咬牙,穿过雪杉林,摸黑走了过去。

脚下踩过落叶,发出窸窣声,偶尔踢到草丛的“咝咝”声吓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山坡背面席地而坐的人忽然转过头,昏暗中看不清脸,但触到那明亮的眼睛,她确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对上约丹纳关切的目光时,阿依努尔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抬起手背蹭了蹭眼睛,一抽一抽道:“你怎么、怎么跑到这么个黑、黑黢黢的地方啊?”

约丹纳抬头望着她,温声道:“哭什么?”话落朝旁边挪了挪,“坐这儿。”

阿依努尔抚着裙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心有余悸道:“我以为你走了。”

他一顿,转而笑了笑,“放心吧,走的时候我肯定会叫你的。”

她点点头,抱着膝盖静静坐在他身边,舞曲声远远从身后传来,心下安定。

一片静谧,她又重复一遍,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边太吵了。”

阿依努尔点点头,好半天后叹了口气:“一点也不好玩。”

说完转头盯着他,“你都不在。”

约丹纳一声不吭,仰头看了眼天空,细细一弦月牙挂在深蓝夜幕上,今夜月光格外暗淡。

心跳忽地乱了节拍,又是激动又是酸涩。

幸好她没忘了他。

又安静了很久,她状若无意道:“你之前说我高中毕业后就能谈恋爱了是吧?”

心再次悬了起来,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怎么?有男孩子在追你?”脑子里却一遍遍回想起那群年轻人起哄喊她“嫂子”的画面。

心里沉甸甸的,笑容很快就淡了。

“不知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给了个奇奇怪怪的答案。

快要出口的试探又被收了回来,阿依努尔脑子乱得很,想起这段时间别扭的原因,说:

“后天录取结果就出来了。”

他“嗯”了声,听她问:“你觉得杭州好吗?”

他没反应过来,“啊”了声,而后闷闷地应了声好。

“那我去杭州不好吗?你不想我去?”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话头又断了,她突然抬起右胳膊,嘶嘶吸气,叫唤着:“好疼!”

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又有了反应,拧着眉道:“谁让你跳一晚上的舞?”觉得不妥又补了句:“受伤了还不消停。”

阿依努尔也不恼,惹得他开口后又问:“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高兴?”

他闭口不言,耳边人蓦地问:“这样呢?你会不会高兴些?”

眼皮一跳,约丹纳转过头看向她,一道阴影忽地将自己罩住了。

“嗯——”一道暧昧低吟溢了出来,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战栗。

阿依努尔说时迟那时快,翻身跨坐在了约丹纳的大腿上,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触碰惹得他惊呼,却又因生理上的刺激变成令人面红耳赤的低吟。

他浑身僵住,心跳快得几乎要钻出胸腔,不敢动,却又盯着她不肯放。

阿依努尔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脑门,脸热得快要熔化,已经骑虎难下,她抬手扶着他的肩,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很软,但吹了许久的风,凉凉的。相触的那一刻,酥麻感从双唇飞速传向四肢百骸,战栗不停,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往后退了退,颤着声问:“你有感觉吗?”

约丹纳心跳如擂,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抬手抚上纤细腰肢,却是将她推远了些。

“起来吧……别这样。”他转过头不敢看她,却忍不住吞咽了下,握拳搭在膝上的手微微发抖。

阿依努尔也不顾右肘的伤,牢牢搂着他的脖子,嚷着:“那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欢这样?”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急促深长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近到能看到彼此眼里的灼热。

可纵使胸膛剧烈起伏,心跳鼓噪,他也要抽出一丝理智提醒她:“我是你哥。”

闻言她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心情突然低落下来,倔强道:“你又不是我亲哥!”

约丹纳也愣了,心里一阵怪异,若是往常,听到这句话他肯定是难过的,但此情此景,他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还好这说的是事实。

远处舞曲节奏欢快,依稀能听见少男少女的嬉闹声,只有这里的时间被冻结,僵滞不动。

阿依努尔不甘心,探身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双唇不经意般贴上了他的脖子,缓缓呼出滚烫的气息,似克制又似撩拨。

约丹纳浑身紧绷,体内的火越烧越旺,正想往后退,她竟张嘴含上他的喉结,湿润唇瓣柔柔擦过,全身便像无数小虫在啃啮,酥痒难耐。

她低低笑出声,含糊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吗?可我都感受到了。”说完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随即便清晰地感知到身下躯体的僵直和发颤。

“你喜欢我这样。”她又肯定地说了句,“可你不承认。”

约丹纳神色一黯,其实他们都明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清对方的小心思呢。

她缓缓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羊羔踢的那次吗?你总是拿着奶瓶给刚出生的羊羔喂奶,结果那只羊羔后来长大了点,不愿意让你抱它,一蹬蹄子就把你肩头踢破了,那回也是,流了很多血。我等了好久都没见你哭。”

约丹纳也回忆起那件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终于开口:“后来你急得连忙进屋给我拿药,还绊倒了,一边抽抽一边给我涂药。”他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羊踢了呢。”

她说:“可我现在真的被羊踢了。”药是他涂的。

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又听她说:“这是缘分,说明我们命中注定就该在一起。”

他轻笑出声,还未说她是胡诌,唇上忽地一热,她昂头亲了上来。

心率飙升,浑身紧绷,约丹纳终于缴械投降,抚在她后腰的手猛地用力,便将她按进怀里,反客为主吻了上去。

他微微张嘴含着她的唇就没了动作,耳朵滴血般的红,顿了下用力吮了口,发出啧咂声。

阿依努尔露出了然的笑,探手按着他胸口,试探着伸出舌尖,如羽毛般轻轻划过他唇畔。

手心下的胸腔剧烈鼓动着,不安的,沸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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