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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之一有关大学

 

01

第二年夏天,钟渊先一步收到录取通知书,大学名头意料之中的金灿灿。八月中旬,祝燃终于也收到梦中常客。虽说没有钟渊那么争气,但好歹也是踏进了大学城里。同在一个地界,离家颇远,四舍五入,勉强也算得上和钟渊的学校平起平坐。卫遥等一众人连连感嘆着燃哥委实不易,又嚷嚷着双喜临门,要他请客。

一顿饭又吃得嘻嘻哈哈,还是高中时代插科打诨的少年们,饭桌上什么话都往外冒。只是此时此刻,祝燃身边多了一个眉目清净的钟渊。

有钟渊在,祝燃并不喝太多。桌上别位就不同了,酒过三巡,醉得醉倒得倒。看得出来,卫遥和沈陈旭两个人是真心实意地替他开心,灌得比谁都多。祝燃将两个人一个塞进出租里、一个塞进沈家司机的车后排,看着两辆车闪着尾灯离去,方才站在路边鬆了一口气。

钟渊站在他身后,虚按了一下他肩膀,「我们也走吧。」

祝燃「嗯」了一声。

依旧是清凉夏夜,玩闹过了时间,长街寂寥无人,路灯落下影子,唯有夜风还慷慨,沉默又温柔地阵阵相送。

两个人沿着街道边走边等车,祝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钟渊讲着话,声音被酒气熏着,低低的。

他高三毛毛躁躁决定退学的时候,是钟渊将他硬拖回去读书,按着他的脑袋教他復读了一年。没有钟渊,就不会有今夜。

神游间,车来了。

祝燃支着手肘,撑住腮帮,看着窗外风景一道道地倏然掠过去,万物在夜色里生长,一切都能在半途中留下痕迹。

出租前后排隔着铁栏杆,祝燃手指往身旁悄悄摸索,侧脸看起来懒洋洋地融进夏夜里。捕获目标,他捏了捏钟渊手指,「钟渊。」

钟渊扭头看过来,祝燃张了张嘴唇,开合一阵,压低的声音被风晃晃悠悠地捲跑,以致于钟渊不得不开口,「嗯?」

祝燃忍不住骂了一句,得了,这一声好了,不光是钟渊,连司机大叔都听得清清楚楚。祝燃洩气一般地往椅背上猛一靠,「没事。」

钟渊没应声,只是将手心里要抽走的手指握紧了。

车辆到站,付过车费,钟渊靠右,先下了车。祝燃看着低头找零的司机师傅,往外挪了一个位置,正一条腿撑在地面上等着找回的零钱,被已经下车的人轻拉了一把胳膊。

他不耐烦地仰起脸,「搞什么?」

钟渊一隻手按在车门上,乖了十八年的好学生难得作弊一次,并不多话,只是趁着司机师傅认真找零的功夫,在他干燥的嘴唇上飞快地一啄,「我也是。」

先前,他显然听清了。

「我好像看到未来的影子了。」

「我也是。」

司机递过零钱,祝燃再看钟渊,对方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脸烧得滚烫,憋不住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钟渊,狗贼。

02

暑假里,祝燃替几个杂誌社拍了几套照片,攒够了学费。野草堆里养出来的小孩,承得不是天地雨露,而是自己渡过旱期的恩情。投身在胶卷里,眼里有大片大片烧不尽的原野。

钟渊给初中生做家教,閒暇时会来等他散班,祝燃好几次开玩笑讲他像个等老公下班的小媳妇儿。诚然,全世界也只祝燃会觉得钟渊小媳妇儿,进了摄影师眼里,这小媳妇儿妥妥地是气场一米八的封面模特,被跟着满场追问约不约拍。

还是祝燃抢先一步义正严辞地替钟渊拒绝,「他不拍片。」

摄影师好不甘心,又见钟渊一副全听祝燃意思的模样,只得撇撇嘴作罢。祝燃看着对方离远了,这才笑嘻嘻地扭头看钟渊。

钟渊也看他,祝燃贴近了些,捏着他的下巴将那张漂亮的脸晃了晃,还是笑嘻嘻地,很不要脸地,「他只能和我拍片儿。」

钟渊看他半晌,低低「嗯」了一声,眼神盯住他,「今晚就拍吧。」

祝燃:「……」

03

祝燃比钟渊开学要迟上几天,大一新生琐事最多,纵使祝燃本着一切从简、绝不惹閒事儿的原则,也忙得头晕脑涨了好一阵子,以致于军训后一两个星期,祝燃才得以喘口气,挑了个双休去钟渊学校晃荡。

钟渊在车站接到他时已临近中午,祝燃週末照例睡懒觉,早饭不会吃,于是直接被钟渊带走按进食堂里。

比起他们的三流大学,钟渊的学校实在大得令人髮指,公交车都能开上好些站。吃完饭两个人在林荫道上逛了小会儿,午后的校园閒适安稳,有女孩子怀抱课本穿着长裙轻盈地穿过去,一切生机勃发。钟渊扭头刚要说些什么,被另一个横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钟渊?」

祝燃先他一步眯眼望过去,阳光教人只能半睁开眼,他听到一个女孩子在讲,「老教授的讲座要开始了,你不去吗?」顿了顿,又半是惊讶地问,「啊,这是你朋友吗?还是你弟弟?」

祝燃还未从太阳光里缓过神,手腕就被人用力握住了,「是男朋友。」

祝燃这边愣了愣,那边女孩子已然张大了嘴巴,祝燃回过神,眯眼朝她懒散地笑了一下,对方抿抿唇也笑了一下,大眼睛里流露出对他的十二分好奇。钟渊在旁边算是半介绍了一句,「学生会的学姐。」

「学姐好。」祝燃乖巧叫了一声,没说旁的,将话题蓦地转了个弯,「这姐姐说什么讲座?你不去吗?」

「没什么意思。」钟渊看了他一眼,「我没兴趣。」

女孩子在一边欲言又止,祝燃「哦」了一声,眼里出乎意料地升起几分热度,「可我有哎。」

钟渊读理科学建筑,对这门学科感兴趣的话说出来祝燃自己都不信,但仍是连哄带拽地将钟渊拉去了讲座。三个人往礼堂的一路,便是学姐旁敲侧击的一路,夸了一阵子钟渊作为开场,方才切入正题。

「……祝燃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气氛有片刻沉默,祝燃主动好心开腔,「不是。」

学姐不死心,又猜了几个临近的老牌好学校,最终被钟渊打断,「要到了。」

进了礼堂,学姐主动表示去找同级的朋友。二人在最后排落座后,钟渊在祝燃身边笑出来,祝燃扭头看他,下一秒搭在椅子边的五指就被人紧紧扣住。

「我们现在是不是角色反过来了?」难得祝燃压着他教他学习。

「怎么?」祝燃手指本能地回应,眉头一挑,凑过去低声耳语,气息全部刻意留在他脖颈间,「想通了?愿意让我/操/你一次?」

台上老教授开讲,耳边迴荡的掌声里,夹着钟渊冷硬无情的「做梦」两个字,祝燃嘁一声,回敬一句「无聊」。

不负钟渊期望,讲座半途,与他在黑暗里悄悄牵着手的祝燃,倚着他肩头睡过去,醒了后发觉散场也不觉得懊恼。钟渊觉得好笑,掐着他未睡醒的皮肤问,「你不是很想听讲座?」

「狗屁。」祝燃打了个哈欠,满眼倦怠,「我是知道你想来。」说完,又发觉自己不小心把真心话放跑了,于是干脆地闭了嘴。

晚上九点,祝燃得偿所愿,将钟渊哄骗进周边的旅馆。两个人有阵子没见,进入时仔细温柔了些许。钟渊也算是眼看着祝燃一天比一天敢叫,以前只肯叫男朋友,如今在床上舒爽了,老公也能不管不顾地叫出口。

钟渊的温柔有限度,没好心到给他留下什么多余的力气,结束后祝燃趴枕头上放空,被钟渊捞起来亲了一下,「洗澡?」

祝燃果决地闭眼装死,紧跟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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