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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雾玥怔怔看着她,像是?被吓到。

不是?说她伤的有多重,而是?整个人空洞灰败的好?似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明明两?日前皇嫂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么?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雾玥喉咙哽咽了一下,走过去?坐在顾意菀床边握住她的手,不敢大声,很轻的说:“皇嫂别?怕。”

顾意菀无?神的双眼瞬间溢湿,来?来?往往的人,都问她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只有雾玥第?一句话是?让她别?怕。

在看到萧沛命人当着她的面,把?马车赶下悬崖时,她是?真的绝望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后面萧沛是?如何安排,是?就?这么?让她失踪,还是?干脆让她“死”在那坠毁的马车里。

总之,她完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队追查案犯的校官与他们的马车碰上。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哪怕她还衣不蔽体的被萧沛摁着惩罚,也拼了命呼救。

顾意菀紧紧阖上颤抖的眼,让自己?从痛苦的回忆里抽身。

“公主让微臣先替太子妃诊治吧。”陈泠的声音从几步外传来?。

雾玥点头,咽咽哽噎的喉咙,让到一边。

顾意菀才注意到陈泠也来?了,她捏拢指尖望过去?,陈泠略低着眼,从药箱里取搭脉枕的手有点颤抖。

陈泠安静无?声的替顾意菀把?过脉,眉头略微蹙起,“太子妃可有哪里受伤疼痛的地方?。”

坠落悬崖,伤得不会轻,顾意菀的脉象却不是?伤亏之像。

对上陈泠关切的目光,顾意菀只觉得难堪,她下意识的轻拢衣襟,“只是?稍微有些蹭碰,受了点惊吓,伤得并不重。”

陈泠看出她不想与自己?说话,缓缓点头,“我去?开药。”

听顾意菀说伤的不重,加上陈泠也没有说别?的,雾玥长松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抓紧她的手,“皇嫂没有大碍就?好?。”

只是?兜转了一圈,皇嫂还是?回到了宫里,但总归人平安。

“皇嫂之后还要去?皇陵吗?”雾玥迟疑着问。

顾意菀垂睫,双眼微涣着轻声说:“不去?了,这次惊马属实将我吓到了。”

雾玥不知?道这是?不是?和三皇子有关,当然也不敢深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顾意菀却自己?开了口。

“若不是?得三皇子相救,我可能就?回不来?了。”顾意菀微弯着唇角似笑非笑。

雾玥眼里流露出惊诧,不确定的小声问:“是?三皇兄救下的皇嫂?”

“兵马回京路上遇到塌方?,三皇子为了尽快回宫,故而绕道先行,这才遇见了失控的马车,把?我救下。”顾意菀喃喃说着她与萧沛一致对外得说辞。

难道真的是?意外?可皇嫂说这番话时,不见光亮的眼里好?像藏着忿怨。

雾玥越发吃不准,但也只能把?满腹心事藏进肚子里。

萧沛见过元武帝,从金銮殿出来?已经是?暮色四起,他一边走,口中吩咐,“让谢鹜行来?见我。”

等谢鹜行去?到城郊小院,天已经彻底黑透。

进安看着自院外阔步走来?的人,上前道:“殿下让你直接进去?。”

谢鹜行目不斜视,径直踩上石阶,推门走进书房。

将黑眸睇向背对着他迎窗而立的萧沛,淡淡道:“见过殿下。”

萧沛转过身,审视向谢鹜行,后者则不卑不亢的回视。

片刻,萧沛扬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谢鹜行似乎是?低了低腰,弧度浅的几乎看不出,“殿下过誉了,全得殿下培养赏识,才有属下今日。”

萧沛不吝赞赏,“当年算上你一共六十几个少年,只能活十人,可不是?我放水,若不是?你有本事,就?已经在死了五十几人之中。”

“而能走到这一步的,只有你。”

他也是?到现在才真正知?道,谢鹜行在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手伸的究竟有多长,揽权持政,整个朝廷到处都有他的势力,已经到了连他都要忌惮的地步。

“属下做这些都为了殿下铺路,只要殿下不忘属下的一片忠心便可。”谢鹜行仿佛受用了他的说法,本该谦逊的话也显得像是?居功自满。

萧沛笑着颔首,眉心却愁拧起,“只是?现如今那些因循守旧的官员对你意见颇深,孤总要做些什么?安抚他们,你也不至于被多番针对。”

谢鹜行微微抬眼。

萧沛接着说:“不如就?将五军营统领换下,也让那些老东西心里顺气?点。”

谢鹜行缓缓碾磨着指节,“殿下可想过,若是?五军营到了旁人手里,他们会否有我对衷心,如今楚贵妃在宫中大肆笼络朝臣。”

“只有我会始终效忠殿下。”谢鹜行以为不明笑笑,“还是?殿下不信任我?”

谢鹜行说再多,意思便是?不肯。

对于谢鹜行的不敬之言,萧沛也没有动怒,“我自然信你,此事就?暂且不提。”

谢鹜行也一笑置之。

萧沛道:“眼下你我见面更需要谨慎,不可让父皇觉察,你且等我传见。”

谢鹜行拱手告退。

进安看着谢鹜行离开,立马走进屋子,“殿下。”

萧沛背着手,目光幽邃望着谢鹜行离去?的方?向,眼底微微透寒,开口问得却是?昨日的事。

“查清没有,校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进安回道:“查过了,接连几日校官都在附近城镇搜寻案犯,应当就?是?碰巧。”

“谁下的令。”

“是?左都御史陈顺安。”

萧沛眉眼间的猜忌淡去?些许,陈顺安为官清正,傲骨不屈,与谢鹜行扯不上关系,看来?确实是?巧合。

“殿下。”进安紧皱着眉说:“我听谢鹜行那番话,分明不肯放权,如今得势竟然就?狂傲到连殿下都敢冲撞。”

萧沛摆手,“贪权是?好?事,一个从烂泥里爬起来?的低贱之人,一朝得势气?焰嚣张,横行无?忌有什么?奇怪。”

萧沛看向一脸凝重的进安,“但如果这样一个人,他不贪权,不贪势,反而圭角不露,没有欲望也没有弱点,你说我怕不怕。”

萧沛走到桌案后掀袍坐下,“只要他爱权势,他就?怕失权,轻易就?不敢与我为敌。”

在下过两?场秋雨之后,天就?骤然寒了下来?。

趁着午后日头还算和煦,雾玥抱着手炉与贺兰婠在梅林赏梅,两?人走走瞧瞧,雾玥不时拿指轻点着枝头新绽的红梅。

“回头摘一些送去?给皇嫂,插在瓶中她瞧着也鲜活。”雾玥说着,余光注意到远处有人在走。

她抬睫从交错的树影间望过去?,那人正踩上白玉石阶,朱红的宫墙映的他一身青衫尤为素雅清简,郁秀的侧脸远远看上去?显得有些疏离,是?谢鹜行。

自从萧沛回宫到现在,雾玥几乎就?怎么?见过他的面,偶见碰见一次,也是?隔的远远的,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雾玥见他是?一人,微微提起雀跃的声音唤他,“谢鹜行。”

看到他侧过身,雾玥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发上的颤珠簪子随着摇摇晃晃,泛起粼粼的细碎光晕,绣在裙上的也漾晃着像要飞出来?。

谢鹜行看着她跑进,抬起眼微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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