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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慕从云的目光定在那道陌生的背影上,握着悲天的手微紧。

明知是假,但心神却还是忍不住为之牵连。

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默诵《清静经》,提剑朝着面前毫无破绽的景色劈下——

“师兄小心!”甫一睁眼,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喝。

慕从云回头,就见近在咫尺的金衡竟举剑朝他刺来——

距离太近,对方的速度又太快,他甚至来不及闪躲。

但比金衡更快的却是沈弃,他毫不犹豫地扑向慕从云,用后背替他挡下了刺来的剑。

情动

温热的胸膛笼罩过来,沈弃将他密不透风地护在怀中,却没有发出半点痛声,只耳畔一声沉似一声的喘息昭示了他所承受的痛楚。

隐忍压抑的喘息声像一记重锤砸在慕从云胸口,叫他脑中嗡鸣,几乎是全凭本能才一掌击开神色诡异狰狞的金衡,接住了脱力下滑的人。

“沈弃……”

素日清冷冷的声音带上了颤意,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慕从云失了往日的冷静沉着,竟徒劳地用手掌去捂他的伤处。

沈弃靠在他怀中,此时本该是得意的。

——他本该在发现金猊有异的瞬间就直接出手将其解决,但却在动手的一刹那间,鬼使神差选择了以身相护。

苦肉计他不是没使过,但此时看着慕从云神色慌乱,眼角发红的模样,他却罕见地生出了一丝后悔。

他补救般地笑了下,去握对方的手:“师兄,我没事,只是小伤。”

但他忘了自己此刻面色惨白衣衫染血。笑着说“没事”的样子落在慕从云眼中,更觉得他是在逞强。

“嗯,我先带你出去。”

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慕从云强迫自己找回冷静,将人抱起来,又给受伤昏迷的金衡设下禁制,便匆匆带着他往外走。

沈弃看向甬道尽头,提醒道:“师兄,魔剑应该就在前面的石室里。”

“等安置好你,再来解决魔剑。”慕从云脚步微顿,并没有太多迟疑便继续往前。

魔剑就在这里,总有机会再解决。但沈弃修为不高肉体凡胎,多耽搁一刻,他就多一分痛苦和危险。

那剑伤太可怖,慕从云不愿让他冒险。

“其他的你不必担心,好好休息,我会解决。”

他肃着脸将人抱出地火洞,给金猊和江棂传讯之后,便带着沈弃在小灵山中寻了一处僻静之地。

荒郊野外自然没有高床软枕,慕从云只能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将外袍铺上去才让他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边说,他边已去解沈弃的衣裳。

沈弃盘膝坐在石上,感受到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后背,忍不住回头看他。

慕从云正垂头处理后背的伤口,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勉强看见小部分侧脸,但微红的眼眶和小心翼翼的动作却无不在诉说对方的担忧和焦急。

可背上的伤对比他从前受过的那些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罢了。

他从不知痛,也从不惧痛。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有细微的痛意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同时伴随着另一种难以言喻的躁意,从身体深处涌上来。

受伤后有人担忧,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就连那蔓延开来的痛楚,仿佛也成了甜蜜。

沈弃发出低低的喟叹之声。

“疼么?”

慕从云以为自己动作太重,弄疼了他:“金衡的剑气有古怪,我需运功替你驱除干净,你再忍一忍。”

到嘴边的“不疼”咽了下去,沈弃轻声道:“嗯。”

慕从云的动作越发轻柔。

驱除了伤口处残留的剑气,慕从云才拿了伤药替他包扎。他的手指明明冰凉,但轻触在皮肤上时,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沈弃便犹如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

待慕从云终于上完药,他忍不住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慕从云疑惑看他:“怎么了?”

沈弃目光凝在他指尖,趁着慕从云怔楞的片刻,垂首轻舔了下。

是热的,还带着伤药的微苦。

慕从云猛地抽回手,手指蜷缩起来,神色无措:“你……”

“谢谢师兄,我一点都不疼了。”沈弃却仿若无事般笑盈盈同他道谢。

慕从云转开脸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的睫羽乌黑,像风中瑟瑟颤抖的蝶翅:“不用谢,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下次不要再如此莽撞了。”

沈弃去拉他的手:“但我舍不得师兄受伤。”

他神色真挚,乌黑澄澈的眼底写满了赤诚直白的情意,

慕从云像被烫着一样避开视线,有绯色从耳尖蔓延至脸颊。

握着他的那只手很用力,真切的体温传递过来,驱散了幻境之中留下的郁结和冰凉。慕从云迟疑片刻,转回眼与他对视,没有再逃避。

他不愿与沈弃终成陌路人。

如果这样能相伴得更久,他愿意遂他心愿。

压下心中的羞赧,慕从云竭力维持镇定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江棂和金猊他们——”

“师兄……”慕从云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沈弃敏锐察觉了他的松动,自然不可能放他离开。他手臂用力,几乎是带着些强硬地将人拉向自己。

慕从云怕牵动他的伤口根本不敢用力抵抗,被他拉得踉跄跌坐在大石上。沈弃趁势覆了上去,手臂撑在他身侧,执着地追问:“师兄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师兄其实也心悦我对不对?”

两人之间的位置倒转,慕从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脏跳得快要失了规律。

他茫然地睁大了眼,嘴唇微微张开。

是不是也心悦他?

应该是吧。

慕从云感受着急促的心跳,眼底充斥怔然。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从没有喜欢过谁。这种情感于他而言很陌生。

但他知道,这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像沈弃这样,让他牵肠挂肚。

太近不行,太远也不行。

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沈弃看见那双冰封般的眼眸里,如同湖面冰破,湖底的鱼儿争先恐后地往上游,惹起阵阵涟漪。

慕从云几番启唇欲语:“我……”

沈弃期待地看着他。

但慕从云在他的目光里却越发难以启齿,他羞耻地侧开脸,漆黑的睫羽被泪珠润湿粘连在一起,失了冰冷,却多了几分叫人攀折的脆弱。

沈弃忽而一笑,低下头去——

温热的唇顺着修长脆弱的侧颈线条若有似无流连到唇角,察觉到他紧张得几乎屏住的呼吸,沈弃满意地轻舔他的唇角,轻声道:“师兄说不出来,我替师兄说可好?”

“我好喜欢师兄,只喜欢师兄。”

沈弃喟叹出声,如愿以偿地亲吻他的唇。

慕从云自暴自弃般闭上眼,微微颤抖着启唇接纳。

修长的脖颈脖颈向上扬起,颈侧迸发出好看的青涩经脉,像脆弱的猎物主动献祭。

沈弃觉得身体中有什么在涌动,他的眼瞳不受控制地竖立,唇齿间也带上了掠夺一般的凶狠。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多,但都说龙性本淫,或许龙族在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他轻而易举地就学会了如何挑起对方的情欲,只是一个深吻,便让慕从云喘息着失神,扶着他的肩,连眼角都染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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