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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十六岁的少女,总是挺立的背仿佛被什么击垮,佝偻得像生病了。

梁孟津正好进来倒水,想想还是问道:“不舒服吗?”

如果是十几分钟前他们刚回来的时候,许淑宁很有倾诉愿望的,因为她也有许多委屈。

但她的爆发不足以撑到此刻,或者说在短暂的失控后又做调整,深吸口气说:“没事。”

话音如此斩钉截铁,再问未免失礼。

梁孟津颇有君子风范,只能转移话题说:“本来看到野兔,不过没抓到。”

有野兔的话就好了,许淑宁闻着飘散出来的鱼汤香味道:“估计很难。”

说回答吧,好像又敷衍。

梁孟津知道她在不高兴,却也没甚么经验和办法,想想还是端着水杯出去。

一看到他,陈传文就凑过来问道:“她们是怎么了?”

梁孟津就是知道也不会跟他说,更何况他确实不清楚,因此摇摇头道:“我没问。”

怎么就没问呢,陈传文大为可惜。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有空就在巷子口谈天说地,要不是语言这关难融入,他现在就天天在路口那颗大树下跟老太太们一起唠嗑。

这听不到什么新闻,他整个人没啥劲,只能自己扒拉着厨房门,装作期待鱼汤的样子。

许淑宁一眼看破他的好奇,没打算成为谁的谈资,自顾自吹着火。

但陈传文是憋不住了,挪过去说:“你跟齐晴雨吵架吗?”

许淑宁淡淡嗯一声,没打算往下接话。

不过陈传文不肯放弃,先道:“她那个脾气,辛苦你了。”

要不是看在齐阳明的份上,他可不会这么忍辱负重。

只是许淑宁生气是一回事,自觉还分得清楚好歹的,觉得骂他的事情可是每一桩都很有道理。

于是她扯着嗓子道:“开饭了。”

得,不讲就不讲,陈传文切一声说:“我还不稀罕打听呢。”

音量不大不小,许淑宁听得真真的。

她咬咬嘴唇没说话,用布垫着把砂锅端起来。

一般干活的时候,郭永年就能从犄角旮旯冒出来。

也不知道他又干嘛去了,头发上两片枯叶,伸出手道:“我来吧。”

这时候再换手也不方便,许淑宁微微摇头,往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不会和粮食过不去。

哪怕许淑宁心里有再多事情,坐下来喝口鱼汤都能缓过来。

她轻轻地吹着汤,这才想起来道:“你们走了多远,居然还有鱼?”

郭永年已经呼噜喝掉半碗汤,得意笑道:“它自己卡在石头缝的,是不是很傻?”

他们是去砍柴的,没想到撞见这种好事。

许淑宁反正觉得没有他现在看起来傻,但还是说:“运气真好。”

谁说不是啊,郭永年一脸满足道:“好喝。”

鱼不大,肉没多少,但煮成汤实在是美味,野菜的苦味都被压下去。

开心的岂止是他,大家都差不多。

只是喜悦会短暂盖住阴霾,之后又将继续爆发。

女生

吵架没和好,就意味着冷战,接下来的几天,许淑宁和齐晴雨都没搭过腔。

两个人进进出出的当对方不存在,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就是心里怎么嘀咕的没人知道。

许淑宁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她在家也很被娇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一点主动和好的念头都没有。

她都这样,更何况齐晴雨。

齐阳明劝过妹妹两次,也愿意帮忙做个和事佬,但被骂得不轻,只得把这个主意按捺下来。

齐晴雨反正不肯下台阶,心想自己又用不着她。

这话也没错,虽说是同住一屋,但人未必是需要交流的,毕竟上工那么累,下工回来洗漱后就睡,一天就三顿饭和睡觉的时候碰个面。

说真的,能吵起来都算是忙里偷闲。

许淑宁反正是脚不沾地,被农活和家务砸得昏过头。

恰逢此时,大队还有任务,那就是去修水道。

每年大灌溉之前,队里都会组织队员们去清淤泥和疏通。

这活是工分少但管顿饭,甚至伙食还不错,起码人人能吃饱。

在粮食紧张的年头,可见有多累,许淑宁只去一天,肩膀处都磨破皮。

她睡前给自己擦药,心想还是老人家有见识,老太太临出门前塞给孙女的一大包药,下乡以后几乎都派上用场。

许淑宁是腰酸背疼的哪哪都不舒服,全靠一个扛字,药粉撒到伤口处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苦的是她睡前泡了杯牛奶。

奶粉是紧俏货,她拢共小半包,下乡来一口没舍得喝。

今天真的是快挺不过去,都忘了睡前不能沾水的事情。

因为起夜麻烦,得走到宿舍外头去,哪怕就二三十米,那也黑得吓人,更何况一个小姑娘,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结果一朝没顾上。

牛奶是好喝,凌晨的时候却翻来覆去想上厕所。

许淑宁是憋不住了,咬咬牙抽出床底的柴火。

那是她特意挑来防身的,有大腿那么粗,给谁来一下都不是闹着玩的。

带上它,人的底气也充足起来,许淑宁揣着手电筒往外走,一颗心砰砰跳,几步路走得像几万公里,尖叫憋在嗓子里,被自己脑海里那些恐怖的画面差点吓死,背后有狗追似的赶紧上完回房间。

熟料最吓人的还在里面,齐晴雨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悠悠地看着人。

许淑宁一颗心还没坠落,那口气马上提起来,直接就叫出声。

动静虽然不大,也足够隔壁马上响应,齐阳明几乎是扑进来道:“怎么了怎么了?”

他动作飞快,险些把许淑宁撞倒,好在她扶着墙,这才幸免于难。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齐晴雨昏昏欲睡的脑瓜子才反应过来,跟哥哥摇摇头没好气道:“叫什么叫!”

许淑宁心想换做是她,只怕叫得比自己更大声,但三更半夜扰民,到底理亏,因此她讪讪找借口道:“不好意思,我看见虫子了。”

虫子?齐阳明一言难尽道:“你打算拿这玩意打?”

许淑宁还拿着柴火棍,赶快藏到身后道:“没有,我是去厕所了。”

齐阳明前天夜里还陪妹妹去过一次,心里觉得她也怪不容易的。

但他总不好说自己陪着人家女孩子去,挠挠头道:“那,那睡吧。”

男女有别,男知青们都在外面等着,生怕出点什么事,听见这话纷纷回屋。

许淑宁更过意不去,锁好门沉默不言,钻进被窝里不开腔,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她自以为是小声啜泣,齐晴雨听得真真的,扭过头看着墙,恶声恶气道:“下次叫我。”

许淑宁愣了一下,吸鼻子大声说:“谢谢。”

然后泪珠更是憋不回去,打湿半个枕头,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齐晴雨倒是不受影响。

她向来睡眠好,第二天照样起床。

天不亮,知青宿舍就热闹起来。

被关一晚上的鸡鸭们出笼,在院子追逐着,按点起来的猪仔哼哼地找饭吃。

知青们干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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