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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三个男人围着转一圈,使出十八般武艺扑上去,把羊蹄子捆起来扛走。

只是这样走,又不如拉着方便,因为这路太窄,甚至不能称之为是一条道。

因此几个人是走走停停,心想估计半夜都到不了宿舍。

这恰是许淑宁最担心的地方,她心里挂着事,下午就满院子瞎转悠,转了两圈觉得有点安静,四处看:“那俩出门了?”

齐晴雨抱着连环画的时候不知昼夜,一抬头:“奇怪,怎么不声不响不见了。”

许淑宁也觉得不对劲,心想陈传文就算了,梁孟津总是会打个招呼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猫腻,她甩甩手道:“肯定做坏事去了。”

齐晴雨也这么觉得,一跺脚说:“不够义气,带带我能怎么的。”

就这位姑奶奶,也是顶顶爱凑热闹。

许淑宁都不敢想这仨臭皮匠能弄出多大事情,只盼着那俩不要闯大祸。

另一边的陈传文和梁孟津,其实也没搞出什么大事,就是到山上摸鱼去了。

从高处流下来的水,在平洼处汇成小潭,夏天的话水深得很,但现在是冬天,踩进去只有成年人的膝盖高。

淹是淹不着,但光是赤脚在岸边撒网,都冻得人直哆嗦。

梁孟津发着抖道:“你确定真的有鱼吗?”

陈传文也是听说的,其实没见过,一咬牙:“有,肯定有。”

行,就冲着年夜饭年年有余的好意头,梁孟津忍了,他往水里又走一点说:“我要是病了,指定挨骂。”

可人生在世,就是总有许多愿意吃苦受罪也要一试的乐趣。

陈传文很有担当说:“一切推我头上就行。”

他债多了不愁,一天被骂百八十次的不新鲜。

梁孟津心知有人背锅没用,摇摇头:“那我也还是惨了。”

陈传文怎么听出一点显摆的意思,把裤脚卷得更高说:“行行行,知道淑宁心里有你,你说你用得着天天挂嘴边吗?”

谁天天挂嘴边了,梁孟津箩筐往水里一扔道:“你别在外头讲名字,待会别人听见了。”

他们还没定的事,风声先传出去多不好。

要不陈传文有时候说他是老古董,调侃道:“行,下次我说你们家那位。”

更没边际了,梁孟津甚至不合适,却还是美滋滋的,好像两个人真的宣誓成为夫妻。

只是他的年纪,离考虑婚姻实在太远,甚至连可见的未来都给不了别人。

真是想到这儿,他手上的鱼叉狠狠往水里捅,被溅了一脸水花。

就这动静,有鱼都该跑没了。

陈传文一抹脸道:“你别急,要有耐心。”

梁孟津还真不缺,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也不知道是老天爷看着可怜还是怎么着,居然有一尾鲫鱼钻进筐里。

活蹦乱跳的,看着估摸有三四斤。

陈传文想把它拿出来,被鱼尾巴甩了手,疼得骂鱼它大爷。

梁孟津吸取教训,双手抄进去,眼瞅着天说:“再不回去太晚了。”

可不就是晚,太阳早下山了。

许淑宁掐着时间做的晚饭,都吃完了还没看到人,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人才回来。

一进屋就钻进帘子里换衣服,两个人嘴巴动着对口供。

可铁证如山的一条鱼,许淑宁把它放盆里养起来,齐晴雨从厨房把饭盛出来,两个人跟要开堂差不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好家伙,陈传文嘿嘿笑说:“你们吃没有?”

还有功夫管别人,齐晴雨一拍桌子道:“老实交代。”

她审,陈传文就想糊弄,可惜刚要开口就对上许淑宁的目光,只能一五一十讲个清楚。

反正他是够义气,只说是自己生拉硬拽,把梁孟津带过去的。

具体信不信,只看许淑宁的表情就知道。

她沉默几秒站起来说:“快点吃,我去煮姜茶。”

就这反应啊?有点不对劲。

梁孟津连忙要跟上,脚才动许淑宁就说:“碗端上。”

哦哦哦,端上。

梁孟津饿得饥肠辘辘也不敢吃,老实巴交地追在后面,心想也看不到究竟是个啥脸色,可真急人。

等进厨房,他那点脸皮也不要,蹲在心上人边上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挺顺溜,许淑宁道:“你再往里蹲一点,烤烤火。”

梁孟津挪了一步,乖巧地捧着碗看她,一双眼睛眨都不眨。

许淑宁屈指敲他一下说:“快点吃,也不看看几点了。”

梁孟津心里越发慌,吃一口看她一眼。

许淑宁都觉得再不说话,他该哭出来了,往灶膛里扔一根柴说:“好玩吗?”

梁孟津犹犹豫豫点点头:“就是冷了点。”

那就行,许淑宁:“大过年的,玩就玩呗。”

毕竟她在家也疯,因为这时候是不打孩子的。

梁孟津琢磨着不像反话,笑得那叫一个高兴。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很莫名,许淑宁的心跳漏一拍。

她只要一觉得自己很喜欢他,就想板着脸。

梁孟津的笑容也收敛,觉得现在确实不该太得意,又从口袋里拿出块石头放在手掌心说:“我挑来挑去,这个最好看。”

红色里头带点粉,颜色看着还挺喜庆的。

许淑宁一下子没了脾气,捏捏他的指尖说:“还行,不凉。”

岂止不凉,梁孟津都快烧起来了。

他一张脸比炭还红,结结巴巴说:“也,也有点。不信你,你再试试。”

试试?想得挺美的。

许淑宁斜眼看他说:“你是不是非得找骂挨才痛快?”

梁孟津岂敢,只是有些遗憾。

某些念头一瞬间冲击了这位君子,使他的眼神里都多出别的意味。

连情之一字,许淑宁都是尚在摸索。

她并不懂眼前人心中的狂热,却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说:“不许看我。”

梁孟津可以闭上眼,心头的人更加的挥之不去。

黑暗好像把一切都放大,叫人的想法更加胆大妄为,暂时只能先藏起来。

一直到快十二点, 齐阳明和郭永年才到宿舍。

本该是睡觉的时间点,剩下四个人点着灯一边打扑克一边等。

许淑宁等得心神不宁,只做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绕着圈把所有人手里的牌都看完,啧啧摇头。

也不知道是替谁摇的, 齐晴雨问道:“这把我怎么样?”

老天爷对她偏爱, 给的都是好牌, 可惜她拿上手上乱下一通,全无章法, 已经连着输好几把。

因此许淑宁实诚道:“你还是好好琢磨怎么下吧。”

行, 那就琢磨。

齐晴雨摸着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都没发现自己拿牌的手越来越低。

梁孟津别过头不想看,陈传文伸长脖子瞅。

这种明晃晃的作弊行为, 齐晴雨把牌倒扣在桌上说:“你这人什么烂德行。”

这么明目张胆的,怎么不干脆叫她把牌摊开。

陈传文狡辩:“是你自己没拿好。”

眼看又要吵, 梁孟津拿起搪瓷杯喝口水,下意识往门口看。

天气冷, 房间的门关着,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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