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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谢家管事的要寻的物件,此刻正捏在高朝掌心,烛火落在他面庞上忽明忽暗,显得尤为深沉。

王制:“那小二没什么眼力,不知这是皇家的东西,恰被搜查而过的官兵瞧见,这才呈给了殿下。”

“在哪寻到的!”高朝问。

王制道:“在永乐街那条巷子的茶馆里,殿下放心,奴婢已经着人去查了,今日午下的事,也不过三两个时辰,想来很快便能有消息。”

高朝好似有些不满,面上浮现出几分焦急来,说着就站起身来,手中信物被打按在桌子上,发出闷闷一声响。

这信物是枚玉衔扣,确实也不是什么矜贵物件,只是少时唐缇随唐温伯下江南时无意间得来的白玉,用来赠予高朝的,只是后来高朝命宫中匠人精心雕刻一番,又回赠给了唐缇,是故物确不是什么好物,但这雕工却是精美。

高朝察觉不对,低头看去,玉衔扣断裂,微微烛火下玉身内壁有细细裂痕,他拿起端详,指尖上头错落有致有几个小字。

原是玉佩被人刻画过,才至稍稍一用力便会碎裂。

“火!”高朝喊了一声。

王制忙拿起烛台上前,一瞬光灿,照亮那细细笔画。

王制不免惊愕,这唐公子当真是很了解殿下,知晓他脾性不好,便不是今日机缘巧合碰碎,也许会被他捏碎在掌心,这刻字总能被殿下发现。

只瞧见上面落刻:“温池”

王制莫名道:“这唐公子刻字也不写清楚些,温池是什么个意思?”

高朝将玉环紧紧攥在掌心,看了眼王制道:“他这是在提防玉环落入旁人之手。”

王制点了点头,可百思不得其解这温池二字何解。

高朝直接吩咐道:“派人去平南驿园守着!”

王制恍然大悟,这平南驿园里确实有个天然活泉,算是温池,唐缇前些年常想约高朝前去,只是都被高朝推诿过去,两人并未去过的,但也算是唐缇心中恋恋不忘之地,按着唐缇的话,未跟殿下泡过汤池,算得上什么兄弟?

高朝那时几番无奈,如今提起,王制逐渐有了些许印象。

“欸!奴婢这便去。”

只是未行几步又顿了下来,看向高朝问:“殿下,这事可要让戚大人知晓?”

戚禅和

他眉头紧紧蹙起,唐缇并未直言此刻在哪,只是约他相约在哪里相见,可见如今算是自由身,那当日失踪之事,许真的与戚禅和无关。

今日也算是解了高朝一直耿耿于怀之事。

只是,即便与戚禅和无关,可想起戚禅和看向唐缇那狭长冰冷的眸子,他攥了攥掌心道:“瞒着!”

王制抿了抿唇,应了声是,又低低叹息了一声。

果如他所想,经唐缇公子一事,戚大人与殿下已有心结,殿下如今,已然不信戚大人了,真是可惜了戚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

末冬里的雪还未积攒,就被春日里的细雨化去,地上湿漉漉一片,还夹在着冬日里的寒凉。

孟鹤之撑伞而归,大氅上是片片湿气,映着长廊上的烛火,瞧见了坐在凉亭中等归的声音。

她弱质纤细,腹部却高高隆起。

孟鹤之步入亭中,惊去了她默念的思绪。

还未起身,就被孟鹤之含住了手,觉她掌心温热,男人眉头展开:“怎么在这里等?”

唐霜小脸贴在他腹上,环抱着娇道:“今日允儿踢我了!想早些告诉你。”

允儿他们暂为附中孩儿取得小字。

孟鹤之俯身看向她隆起的小腹,眼眸温柔,勾唇笑了笑道:“几次?”

“两次呢!”说着有摸了摸道:“允儿很康健很乖巧”

这几月相处下来,孟鹤之对着孩子敌意已然没有那么大了,尤其他也觉察出,这孩子好像觉察出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喜或是不在乎,平日里有意乖巧甚至毫无动静减小存在感,尤其已经八个月份,却只有旁的妇人五六个月肚子的大小,甚至只要有孟鹤之在,孩子便静止不动了,这么久了,孟鹤之从未见到过一次胎动。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如何

起初唐霜也很担心,几乎日日都要寻府医来诊脉,听腹中胎儿一切安好,她才能放下心来,细细问了一句,也不知府医士搪塞她还是如何,说是母子连心,别瞧着还未降生,其实什么都知晓,让唐霜平日里保持心情愉悦,莫要多思多虑。

府医本也是想安抚唐霜的,想着她是为着父兄的事一直不得展颜,原话只是想宽慰宽慰她,可唐霜却想到了另一处。

自打府医提醒后,唐霜竟能察觉到腹中孩儿的委屈,许是它也察觉到了父亲不大喜欢自己,才会乖巧又安静。

如此想着,唐霜也不禁有些心疼,时不时摸着肚子安慰,其实父亲很喜欢它,又怕孟鹤之所想,她又时不时与他说起孩子情况,有个动静都是要与他说的。

孟鹤之将唐霜抱起,又伸手拉了拉她的披风,生怕冻着她。

春织又冬捂着嘴偷笑,春织机灵,递过一把轻伞。

孟鹤之抱着唐霜穿过春日里的长廊,一个小心撑着伞,一个仔细抱着人,很快到了屋。

将人小心放到榻上,孟鹤之交代道:“如今月份渐大,你定要仔细养着,朝中的事,无需你操心。”

唐霜一双眸子水灵灵,闻声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夏添拿着信进了屋:“公子,谢公子那旁来信了。”

谢怀。

唐霜与孟鹤之对视一眼,孟鹤之转身接过,在唐霜面前展开。

看了一瞬,神色微动,而后不动声色站起身来,

唐霜仰起脖子想瞧一瞧,却发现被挡的严严实实,正要起身,孟鹤之已经捏着信负于身后。

“怎么了?”唐霜有些紧张问。

孟鹤之唇抿成一条直线道:“无事,只是交代我要仔细宫中,邹沢那边的事传回京了。”

唐霜扶着腰起身问:“那姐姐那边……”

孟鹤之安抚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说会安排,但邹沢接连战败又病重之事翌日便在朝堂中宣扬开。

不知从何时起,朝中竟生出些许耐人寻味的声音,邹沢战无败绩,此次连败几场又去信无回,怕是生了反叛之心,是通敌!

皇帝几番震怒,呵斥莫要听信谣言,更是下令彻查造谣之人,下朝时脸色泛白,步履匆匆可见是被气的不轻。

孟鹤之与陆绻神色莫名,只是瞧着兴致也不大高。

恰此刻黄绯来宣:“两位,圣上宣见。”

孟鹤之与陆绻对视一眼,正要看向谢怀,面前便被一人挡住,是高朝。

黄绯瞧见往后撤了一步,垂首等在一旁。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喊了一声:“殿下何事?”

高朝嘴角微挑,可见心情不错,假似紧张道:“今日朝堂百官所言也非空穴来访,本该月余就能捷胜的战事拖了近半年有余,还连失几座城池,孟大人与邹沢是连襟,本殿想问问孟大人,可知详情。”

孟鹤之脸色一沉问:“殿下所问是何详情!”

“自是邹沢通敌一事。”

孟鹤之好似被点了软肋,神色难堪至极,面上也显出几分仓皇,显然一副被打的措不及防的表情。

这很是取悦到高朝,连着几月吃了闷亏,叫高朝心里憋着火无处可发,如今抓到把柄羞辱,自是要泄去心头之火。

眼见着孟鹤之将要失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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