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
闲来无事时,做一叶竹筏,飘在江水上,两人躺上去。白日里,阳光跃上江水,浮光跃金。晚上时,天幕坠着星子,夜色浓寂。
她们并肩躺着,头挨着头,听着流水淙淙,手指给星星连线,最后点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也能消磨上几月时光,乐此不疲。
在山里玩够了,便摸去附近城镇沾点人气,吃食上换换口味,也买些新鲜小玩意,顺便打听点仙界在这几年间又出了什么事。
能扰动风云的,多数都熟悉,但也陆续出现些新人,流传着一段段陌生故事。而当年搅起全城风雨的那两个名字,随着当事人的销声匿迹,也渐渐淡去了。
中州游历的差不多,便渡江飘去其他州地。这日,来到座不算小的城镇,两人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出发。
在客栈里温存片刻,两人出去遛弯,刚买了几串小吃,瞧见前方搭起了戏台,上头正咿咿呀呀唱着什么。越过人群隐约可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晃动,让人忍不住好奇万分,凑过去看看。
整理好帷帽,来到戏台前,打眼就看到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一首小诗。
听风观雪(游人着)
一位出尘玉润姝,一位天上红飞仙。
日复日年复年,妻妻真情不变。
梵河浪上烛红燃日,明台深处幽香不散。
未有仙人几敢,破魔除怨,隻为千年相伴。
这诗称不上好,基本上什么诗文规矩都不讲,但里头内容让人无法忽视。云烬雪迟疑道:“这说的难道是咱们?”
江炎玉挑眉:“有可能,瞧瞧戏文演的什么。”
台上正演到精彩处,戏台上方竹笼倾倒,玫瑰花漫天飘散。红衣女立刻跃起,甩出块块红纱将所有玫瑰拢在一处,而后捧到白衣女子面前:“送给云老板。”
白衣女子娇羞一笑:“多谢堂主。”
“”云烬雪唤道:“风啊。”
江炎玉:“这”
当时那条街人流拥挤,不少人都亲眼见证那幕,会流传出去很正常。但实在没想到,居然被编成戏文来唱。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看到了,有种微妙的别扭与好笑感。
云烬雪这边哭笑不得,江炎玉则接受良好,甚至津津有味的看起来,时不时点评一句:“模仿我还挺像的,但和师姐差远了。”
云烬雪道:“我反而觉得我的更像一些,你那个才不贴合呢。”
而台上人演到这里,开始吻在一处。从天而降的红纱遮住亲吻的两人,这一折就在这里结束。身后看戏的观众纷纷叫好鼓掌,往戏台上投掷花朵银钱。
两人无法,也随之一起鼓掌,看着花雨纷纷,没想到这戏幕还很受欢迎。
不过想想也是,魔物永远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情情爱爱亦是,两者一结合,顿时火热的不可收拾。
身边恰有人论道:“话说,道韵仙君和酌月最终一起隐居了,我真是想不到这种结果”
“成婚之后隐居,真是潇洒啊。”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都经历了什么,实在让人好奇。”
“我这里有一句听说,你们要不要听?”
“什么?”
“你们有谁还记得,和燕掌门同届的拜师大会,有一位少女表现异常出众,叫做江炎玉。当时那名字传播的可广了,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你这么一说,是有印象,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大有关系。却说当年,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前途光明,突然就夭折了,让多少人扼腕叹息啊。但我近来得知,其实她根本没死,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酌月,并且一开始就是酌月,当年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混入神极宗。”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我猜她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为了把道韵仙君拐回去当媳妇吧。”
“怨不得,怨不得酌月身为魔物,却愿意杀其他魔物,该是听媳妇的话。”
“难道魔物也怕妻子吗?”
“我也有听说,江炎玉脱离神极宗后,某天又想回去,还找到了那时候的小憩府邸。被那燕掌门打了一顿,打跑了,只能又回到颠红堂做她的酌月堂主。”
“这绝对是惹媳妇生气了,燕掌门也是心疼自家师姐的,才会对她出手。”
“肯定是这样”
台上继续唱,这块纯粹是自己发挥了,热热闹闹的成婚景象,还有黏黏腻腻的情歌对唱,媚眼飘来飘去,歌词略微露骨。周围人都目不转睛的看,也有人小声讨论着要给编戏人提意见,多加些亲密戏为好。
总算理解这戏幕怎么发展起来的,和这帮爱凑热闹的观众脱不了干系。两人听着听着,实在不忍再听,隻得丢下极几块碎银后,偷偷遁了。
而戏台上的下一折,正是烟霞客。
临近新年时,许多人较多的大城镇会燃放烟花,绚丽夺目。两人一般都会找块山头,能看见城市全景。提前备好吃喝,席地一坐,观赏烟花,这便算过年了。
遥遥可见城中灯火明彻,江炎玉乐得清净,但也记得云烬雪最爱凑热闹,便问道:“城里应该挺热闹,师姐不想去看吗?”
云烬雪道:“他们有他们的热闹,我们有我们的。”
杯中酒液倒映着月亮,两杯轻碰。正要喝下去,江炎玉非闹着要喝交杯酒。没办法,只能顺着她。手臂执杯相绕,金眸比月光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