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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这位水干事,就是他的天敌!

天敌啊!

李大脑袋抱着信纸,走到距离水干事五米之外,他是想走到十米,二十米之外的,但是走到五米的时候,水干事看了他一眼,顿时后脊发凉,站在原地,迈不动步子了。

柳德华等人低头忍着笑意。

徐邦心下全是担心,“这不能行吧?水干事,我觉得你最好趁热打铁,趁着他们怕你,有可能会乖乖配合的劲头,一户一户找上门去找他们赶紧把字签了,别给他们抱团捣乱的机会,而且他们既然怕你,才不可能出来。”

“吱呀——”

“砰———”

一户户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个人,贴着墙角边朝着李大脑袋走去,再在徐邦等人震惊的眼神中,一张张拿完信纸回去。

徐邦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辨认着。

这些缩着脖子配合的人,真的是差点把他们气到心梗的平安里居民!

震惊过后,徐邦狂喜,“水干事,你现在让他们签字,肯定能签个百分之八十,那我们任务就完成一大半了!”

“你真吵。”林厚彬推了推眼镜,“你磨了小半个月了,什么进展都没有,还用你那无效的办法教她做事?安静看着得了。”

徐邦顿时被噎得涨红了脸。

“五分钟到了。”

水琅起身,正准备去拿剩下的信纸。

突然,家家户户以及楼顶,又冲出来一群人,迅速将李大脑袋包围,一一拿完了信纸。

李大脑袋空着手,看着水琅,咽了咽口水,“没了。”

水琅眉头一挑,“很好,后天早上之前,你负责监督大家,要是有写的不清不楚,有所隐瞒,故意混淆,耽误我时间的,我就找你算账。”

“我?!”

李大脑袋指着自己,一脸憋屈看着水琅离开的背影,一直等到人走出平安里大门了,才道:“凭什么啊!”

他才不干。

就不干!

绝对不干!!

-

“我要一个人住一间。”

“你个杂种玩意,不想住就滚出去,还想一个人一间房,美得你!”

“我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住一间!”邬琳琳抱着刚从房间里收拾出来的行李,肺都要气炸了。

真是事事不顺!

先是全家期盼了这么久的财产没了。

她的洋房,小奥斯丁汽车,花不完的钱,戴不完的首饰,穿不完的衣服,全都没了。

不但财产没了,家里的存款也没了。

她的临时工作没了,被水琅抢走了。

她妈的工作也没了。

还被判了十六年!下放到北大荒农场!

邹凯不但不想娶她了,还天天想跑去对水琅献殷勤!

她已经快憋屈得炸开了,幸好还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可以待着。

结果早上工商所直接来把房子没收,只给她们半天时间收拾,搬到婴儿房去住。

以后客厅大阳台全都不能用了!

她都这样了,成了水琅嘴里的丧家之犬,还有个老太太来抢她的钱,抢她的房间。

“你回乡下去,房子都没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你给我死去!”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将房间门口挡地严严实实,“我没嫌弃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你倒嫌弃我来了,给我滚!”

“这是我家!”

邬琳琳气得直跺脚,“你去乡下,滚滚滚!”

“邬琳琳。”

门口突然走进来一群干部,吓住了老太太和邬琳琳。

邬琳琳心惊胆战,看着领头的,她认识,这是知青办的人!

知青办的人来抓她下乡了!!

“你们干什么!”

邬善平刚回到家里,就看到知青办的人抓着邬琳琳,“怎么回事!”

“爸!”邬琳琳哭喊着,“他们要下放我去北大荒!”

“什么?!”

邬善平瞪大眼睛看着知青办的人,“下放?!就算去也是下乡,怎么会是下放!”

下放可是要去劳改农场!

祝干事严肃道:“经调查,确认邬琳琳躲避下乡近十年,行为恶劣,已经失去当一名普通知青的资格,她现在是犯人,必须去服役劳改!”

邬善平双腿一软,急忙扶住沙发。

“善平,你没事吧?”老太太急忙扶住大儿子,检查之后,对着知青办的人挥手,“赶紧带走,别在这磨蹭了!”

老太太高兴坏了,终于没人跟她抢房间了。

也没人跟她抢钱了!

“爸!救我!”

邬琳琳瘫在地上,泪流满面,不想走,赖在地上,但没用,被知青办的人拖着走下楼梯。

“琳琳!”

邬善平一路狂追出去,却留不住女儿,眼睁睁看着被知青办的人直接带去火车站,即将送上前往北大荒的火车!

立马调头往邹家跑去。

-

已经停了半年的罪犯游行,收到街道通知后,上班的大人,上学的学生,没有工作的街混子,退休老人,都早早来到复茂路。

道路两边停满了自行车,人头攒动。

水琅带着三个丫头,与梧桐里弄堂里的人,一起围在梧桐树下看着。

八点钟,街道尽头出现几辆三轮摩托车开道,后面跟着一辆铁皮卡车,离远了,只看到一个个穿着白色公安服,背着枪的公安围在车上。

“来了来了!”

“听说今天不止是死刑犯,还有重刑犯!”

“工商所的那个吧?听说判了十六年!”

“带头破坏统购统销,真该死!”

随着人民群众的交谈声,车队缓缓开过来,离近了,看到车子上面贴满了大字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每一名罪犯脖子里都挂着一个木牌,用黑字写着“死”字,又在死在上面,打了一个红色“x”,看上一眼就触目惊心!

在这群死刑犯中间,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埋着头,脖子里也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犯”字,是申琇云。

她这两天一想到游街示众,就几乎吓破了胆,全身冰凉颤抖,合不上眼。

应该说,是打从她被抓捕以来,就一直没合过眼,昨天晚上眼睛像是被冻住了,更难合上。

原以为游街前的等待就已经够折磨人,当申琇云被押到车上,被一名名死刑犯包围起来,才体会到什么叫冰凉彻骨。

车子还没动,就已经站着晕过去一次,被水泼醒后,一睁眼就看到一双双目露凶光以及死亡之气的死刑犯,顿时吓到头皮炸裂,尖叫连连!

想逃,却逃脱不掉,被公安押着,与死刑犯一起去游街示众,接受人民同志的口水与批判。

“真该死!就该枪毙!”

“吸人民的血,换自己享受!不要脸!”

“枪毙她!”

在群众激昂的混乱骂声中,申琇云颤抖着心脏抬头,想看一看丈夫和女儿有没有来,却刚好对上水琅的视线,一看到水琅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气得眼睛通红,挣扎起来,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吸她的血啃她的骨头。

“老实点!”

一枪杆捣在申琇云后背上。

申琇云闷哼一声,忍着疼痛,发现水琅的口形在说“这还没完”,心里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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