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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白若安抚地摸摸她的叶子。

小草毕竟还是个幼崽,估计得好好缓上一阵子。

二难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冲去街头将寻找侯有财的悬赏告示仔仔细细看了数遍,才激动地跑回来。

“雍城明令禁止私斗仇杀,侯有财在城中违反禁令,他这回可完蛋了。”

白若却没二难这么乐观,她搅了搅碗里的豆花,慢慢道:“侯有财昨晚是怕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才仓皇逃离,等他回过神来,定会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说不定还会反拉我们下水。”

二难呼吸一滞,觉得眼前的豆花都不香了。

“这猴子,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如果要脸,哪能赚那么多黑心钱。”

白若擦擦嘴角,“不管怎样,我今日先去把他存在宝丰钱庄的灵石和千典当行的还魂丹取了,免得夜长梦多。”

白若正准备起身,又想起什么,拿出传讯玉符给金锦传讯。

“我和锦鲤族说一声金暗的事,金暗和侯有财勾结,劫走小草,他们总该给我们龟族一个交代。”

白若干脆利落地说完,把小草交给二难。

“我先去趟宝丰钱庄,小草就麻烦你和一难照看了。”

同一时间,城东的一座幽深宅邸里,侯有财正狼狈地趴伏在地,衣衫凌乱,上面还带着干涸的暗色血迹。

“副城主,您可不能不管我,我这些年给您送了那么多的供奉——”

侯有财前方是一把高高的太师椅,椅子上靠坐着一只看不清模样的妖,此刻全身都笼罩在一片暗沉的阴影里。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侯有财,侯有财顿时没了声音。

侯有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下刚刚那番有些冒犯的的话,改口道:“我、我也是为了把那株聚灵草献给您,才惹出这桩祸事……”

上座的妖终于动了动唇:“聚灵草?”

侯有财见状,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慌乱道:“对,就是聚灵草,再过两月就是您的千岁诞辰,我本来计划把这株聚灵草作为您的贺礼之一。”

“一开始我也想好好地和龟族那几个家伙交易,没想到他们口出狂言,说没有妖配他们献上聚灵草……”

“我也是急了,才买通那锦鲤妖帮忙,没想到被那两只龟撞破,二话不说就痛下杀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都见不上您最后一面啊!”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两只龟妖,分明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才如此肆意妄为……”

侯有财一番唱念做打,说得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太师椅上的妖终于被勾起一丝情绪,苍老的手掌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缓缓摩挲,沉声问道:“你说的那两只龟妖,在哪里?”

侯有财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峰回路转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迫不及待道:“昨夜那龟抢走了我在宝丰钱庄和千典当行的信物,他们一定会去这两地方取走灵石和宝物。您若是派妖去此处蹲守,必有所获!”

白若向早餐摊的摊主问过路,一路来到城西的宝丰钱庄附近。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钱庄,反倒先去了路边的一间成衣店。

半刻钟后,一个头戴巾帽的俊俏少年走出店铺,脚步轻快地走进钱庄。

白若没有马上拿出侯有财的挂坠,而是在钱庄伙计迎上来时,一边打量四周,一边缓缓开口:“我要是想在你们钱庄存一笔灵石,是个什么章程?”

伙计一听,当即露出一个笑来,“您要存灵石,来我们宝丰钱庄可是来对了。整个雍城,就没有比我们家更加实惠的地方……”

小伙计滔滔不绝地介绍,白若听着他的讲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从她踏入钱庄的那刻起,就隐隐感觉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说出自己是来存灵石的,那几道打量的视线才缓缓移开。

白若的眼神闪了闪,这就有点意思了。

她不动声色,按照伙计所说,当真拿出了一笔灵石办理存储。

就在这时,又一个年轻妖大步走入钱庄,“你们管事的呢,我要取一笔灵石。”

话音刚落,钱庄内的数道目光凝聚到了这个年轻妖身上,他不自在地僵了一瞬。

钱庄管事从柜台后走出来,“请问您可有对应的信物?”

年轻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属挂坠,白若抬眼看去,只见那枚挂坠和侯有财的十分相似,只是质地似乎略有不同。

管事朝着站在角落里的几只妖摇摇头,才对取灵石的年轻妖道:“客人请随我来。”

白若淡定地收回视线,只有袖中的手稍稍收紧,捏紧了侯有财的那枚金色挂坠。

这位侯老板,当真有几分门道。

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就着了道。

白若存完灵石,也不打算再去千典当行送人头了,那里八成和钱庄一个情况。

她找了一家茶馆入座,给一难、二难传讯,让他们换身装扮,离开客栈来茶馆会合,路上注意安全,看看是否有妖沿途跟踪。

不多时,一难、二难就来到了茶馆。

为了避人耳目,二难还把小草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衣袖里,直到进了茶馆包间,才将小草放出来。

白若将刚刚在钱庄的发现和两只小龟说了一遍。

二难不由得一惊,他压低声音道:“侯有财都成了嫌疑妖,被挂在全城告示上了,怎么还有这种手段?”

白若垂眸,“滴溜溜”转着手边的茶杯。

“侯有财四处行商,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暗中有点门路不奇怪。”

二难有些焦躁,“那怎么办,现在侯有财在暗,我们在明,对我们很不利啊。”

白若撇去茶汤上的浮沫,不紧不慢道:“侯有财虽然有些门道,但是能量却没有大到直接撤下城中告示。”

二难的神色依旧茫然,“所以呢?”

一难盘了盘手里的龟壳,“所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至少雍城城主,肯定不是侯有财那边的。”

白若赞许地看了一难一眼。

“没错,而且凭我的直觉,在钱庄守株待兔的那几个妖,比侯有财一行的水平可高多了。能这么快就在钱庄布下陷阱,对方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在雍城肯定有一定势力。”

一难若有所思,“极有可能是侯有财背后的靠山。侯有财不是第一次来雍城,如果能查到他过去在雍城都和谁结交,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白若赞同点头,她和一难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日侯有财去过的商铺,我们得再去一遍。”

一难接话道:“还有客栈里认识侯有财的伙计可能也知道点什么。”

白若:“以及侯有财以前住的院落,院落主人和隔壁邻居……”

白若和一难两龟,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整理得明明白白。

二难已经变成了蚊香眼,他一会儿看白若,一会儿看一难,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挤在对话之外。

他想插个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难的嘴巴张开,闭合。

再张开,再闭合。

像极了一条缺氧的鱼。

小草都忍不住抬头看他了。

白若和一难说完,注意到二难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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