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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仙盟的审问与凡间不同,不是鞭打身体,而是予以一种更接近精神上的审问手段,总之也不会让人舒服。

窦骏已然被审问许久,神思恍惚,满脸的痛苦,嘴里不停地低吟着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当真不知……”

宋小河看了看他,又想起当初他耀武扬威,指着她鼻子骂她是内门废柴的模样,顿时只觉得满腔的解气,冷哼道:“窦骏,你也有今日。”

窦骏听到了她的声音,慌张抬头,就见宋小河站在他面前。

宋小河的容貌算不上修仙门派中的拔尖,不是那种明晃晃的,令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美的面相。

她像是夏夜里的萤火,不管是站在绝色美人,还是神女仙姬的旁边,她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谁也无法遮盖。

窦骏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当初在她被罚到外门时就百般刁难,各种寻她的麻烦,也肖想过宋小河被欺负得怕了之后对自己投怀送抱。

只是这些终究只是臆想,宋小河不仅进了内门,还成为乙级猎师,如今更是名震八方,再不是从前那个,被削了一截头发就哭着找师父的宋小河。

宋小河为何会变成这样?

窦骏恍惚地想着,身上被下了言心咒,想什么便会说什么:“宋小河是傍上了沈溪山,所以才获得这股力量吗?是用什么交换的?”

牢房中寂静,所有人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楚,顿时都脸色一变。

宋小河拉了个长脸,道:“你说什么?”

窦骏道:“以你以前的资质,绝不可能修炼到如此地步,没遇到沈溪山之前,你分明什么都不是。”

他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吓得瑟瑟发抖,想要死死地咬住唇,却仍然把心里话说出来,“定然是你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宋小河登时大怒,一蹦三尺高,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下作的手段我没有,上等的拳头我倒是多的是!无耻小人,吃我一记匡扶正道的英雄拳!”

话音还没落,她的拳头如闪电般往窦骏的脸上招呼,打得砰砰响。

窦骏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完全无法闪躲防御,硬生生地挨打。

孟观行大声嗳了一下,道:“小河师妹!审门严禁殴打犯人!”

沈溪山离她最近,看见宋小河揍了几拳,才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拦,劝道:“千万别打鼻子,那地方脆弱,当心打坏了他!”

宋小河听了一耳朵,一拳砸在窦骏的鼻子上,疼得他仰天长嗷一声,鼻血喷涌而出,与眼泪混在一起。

沈溪山这才往她腰上使了些力,将她往后抱了抱,拉开距离。

窦骏被揍得不轻,很快眼睛就肿起来,脸颊也青了一大块,尤其是鼻子,血糊满了下巴,哭起来扯着痛楚,面容一塌糊涂。

宋小河打了人,还不解气,怒视沈溪山:“你就任由他胡说?”

沈溪山便大义凛然道:“自然不会放纵这般小人。”

于是上前去,包着一张锦帕捏住他的下巴,只听“咯哒”一声,窦骏的下巴就被卸了,大张着嘴,连话都说不了,啊啊地惨叫着。

“沈师弟!”孟观行道:“还要审问他呢。”

沈溪山扔了锦帕,摆了下手,笑道:“不妨事,如此一样能审。”

他对宋小河道:“你若累了,先去坐会儿。”

宋小河正气得精神,又怎会累,气鼓鼓地叉着腰,说道:“你快审他,我倒要看看这小人做了什么事。”

沈溪山稍稍压了下嘴边的笑意,来了窦骏的身前。

在窦骏满是恐惧与乞求的目光中,他指尖凝光,一下就戳上窦骏的脑门。

继而金光散开,窦骏身子猛地一抖,双眼覆上芒白,僵着身子不动了。

一团白色的轻烟从窦骏的体内被扯出来,飘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缥缈的人形。

孟观行见状,露出惊讶的神色,轻声道:“你如今都能把人的魂魄直接抽出体了?”

只见沈溪山双指并拢,以金光在空中写了一道符文,印在窦骏的魂魄上,随口应道:“这有何难?”

孟观行保持着震惊的表情,许久都没能恢复正常。

“是何人指使你去审门部偷卷宗的?”沈溪山淡声命令道:“回答。”

下一刻,缥缈的魂魄前,轻烟凝成了一行字:我不知道。

沈溪山道:“偷来卷宗做什么?”

魂魄答:亦不知。

沈溪山:“你当日偷得卷宗后,是如何处理的?”

魂魄答:前去蘅月峰的山林的东郊,等人来取。

沈溪山:“可曾取走?”

魂魄答:不知。

沈溪山一挥手,咒法散去,魂魄回归窦骏本体,他猛地喘了一口气,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魂魄离体的感觉并不好受,犹如死过一回,便是归体之后,也要经历十分痛苦的合体期,窦骏脸色发紫,脖颈的青筋尽现,浑身都如筛糠。

沈溪山擦了擦手指,道:“不必审了,是指使他的人在取卷宗之时,抽走了他的记忆,不管你们如何审,都无法从他嘴里问出背后之人是谁。”

虽说沈溪山心中已经知晓答案,但并未明说。

孟观行皱着眉,神色沉重道:“我先前就隐隐猜到了,本想与审门的人商量着,申请拷魂,只是没想到你竟会抽取魂魄之法。”

沈溪山道:“没什么难的,只要掌握技巧即可。”

孟观行知道他嘴上说得简单。

魂魄岂能是那么容易就撼动的东西,若是当真那么简单,当年钟家几人伙同寒天宗,也不会只抽取梁颂微一魄了。

但他瞧了站在边上的宋小河一眼,没将此话说出口,只问道:“你明日出发去寿麟城?”

沈溪山点头。

孟观行忽而揽着他的肩,将他往里面带了几步,一道光屏就将二人笼罩。

宋小河一见这场景,就知道他们在说些自己不能听的,于是也没跟过去,与旁边站着的弟子说话。

“先前你们前往长安之时,路过一个镇子,发现其中有魔族残害凡人之事,你可还记得?”孟观行问他。

沈溪山道:“当然,当时赶路匆忙,未能细查,后来如何?”

孟观行道:“我是半道收到传令赶过去的,那镇中的确有魔族的气息,只是等我们赶到时,魔族早已不见踪影,无处可寻。后来我回来之后,与审门交接此事,发现了一处蹊跷。”

“先前我们都以为,这抽取仙门弟子之人的背后凶手是梁檀,可我调研卷宗时发现,梁檀抽取灵力时,用的是符阵,可其中有多个案例中,写明抽取灵力的阵法是法阵,沈师弟,你以为如何?”

沈溪山略一思忖,道:“梁檀不会法阵,当日在长安他用的便是符阵,说明有人混在其中作恶,将罪名一并栽赃给梁檀。”

法阵比符阵简单得多,当日梁檀所做的符阵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咒,不知道要画多少个日夜才能完成,况且他当时手中有日晷神仪,即便是用完了之后再用去压阵,那涅槃阵法便是神仙来了也得道一声棘手。

梁檀没有,就说明他不会法阵。

“不错。”孟观行道:“且此人极为凶恶,他所抽取灵力之地,十之七八都会有人命案,我观其作案之处,依照时间前后顺序,在地图上便是从南向北,而今停在寿麟城南侧。”

“孟师兄怀疑凶手下一个变回去寿麟城?”沈溪山接话。

“那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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