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如今却一脸神秘,拉着他问起龙神来。
“不错。”苏暮临虽然心有疑惑, 却还是认真地回答:“先前我听闻了龙神入世的消息,便偷了我母亲的宝贝来到人界, 想凭借着寻龙珠来探寻龙神的下落。”
说着,他就将寻龙珠给掏了出来。
缕缕金丝环绕的珠子下面挂着三彩流苏,正亮着盈盈光芒,看起来无比绚丽。
“嗯?”苏暮临发出疑问的声音,微微皱眉,将手中的珠子看了又看,说道:“奇怪得很,先前在寿麟城的时候,这珠子不知为何,光芒忽而黯淡许多,这次倒是又亮了。”
苏暮临也摸不清楚这个宝贝究竟是什么情况,时而黯淡时而明亮,其中定然是有缘故。
宋小河抬手,将寻龙珠接了过来,上头所散发的光芒有着一抹温暖,隐隐能感觉出薄弱的力量在其中。
但宋小河越看,就越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天界的宝贝,反倒是像民间里的大户人家给自家孩子做的吉祥物,类如长命锁,玉如意的东西。
宋小河问:“那你可知道,龙神当初是为何要入世?”
这一下差点把苏暮临给问住,他陷入了沉思。
宋小河耐心等了一会儿,低头将那寻龙珠看了又看,就听见苏暮临说:“据说,是龙神受了很重的伤,濒临死亡,为了逃过一劫,龙神便自己入了轮回,转世为人。”
他表情很是犹豫,说完之后又怕宋小河心生不虞,就赶忙补充说:“当然,这些听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大人你这么厉害,依我看根本不是传闻的那样,应当是你觉得生活索然无味,才想着入了凡间,体验凡人的生活。”
宋小河的手指在寻龙珠的流苏上绕着,沉吟片刻。
传闻的确大多都是假的,但空穴来风,消息和传闻都是有原因和根据的,既然有这样的传闻存在,那就说明龙神的入世还真有可能跟死劫有关。
那些奇怪的梦境,还有她体内那个可以自行吸取灵力修复的封印,似乎都在表明她身上还藏着没有揭开的秘密。
宋小河心想,龙神也好,凡人也罢,只要她以前不是恶人,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就行。
她在苏暮临身上问不出什么来,毕竟苏暮临是一个本想来人界寻人,却被骗去酆都鬼蜮刷了二十多年的盘子的傻子。
她离开了苏暮临的房间,路过孟观行的房间时,见门敞着,庄江和他正在对酌,聊得热火朝天。
上了甲板,又瞧见云馥在躺椅上睡着了,杨姝正在边上用术法支了一把伞,帮她遮住了刺目的日光。
宋小河与她对视一眼,两人走到另一边,杨姝才开口,“这丫头平日里太刻苦了,起早贪黑地修炼,不仅练武,还要做饭,绣花,也不知整日忙活这些做什么。”
宋小河已经算是船上修炼比较勤奋的人了,她每晚都按照沈溪山教她的方法打坐调息,吸收天地灵气。天亮之后就在甲板上练剑,下午则是回房炼符,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但没想到云馥比她更为勤奋,天还没亮时,她就在甲板上练功,一直到正午才停下,但并不休息,反而是一头扎进膳房中做饭。
船上的众人都会在停船补给的时候自己买饭,储在灵器中,其实用不着云馥下厨,但她似乎很喜欢煮饭,坚持自己去做,若是做得多了,她就会分给宋小河吃。
宋小河的能吃自不必说,每回都能吃得一干二净。
只是云馥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忙碌,难免有吃不消的时候,方才就是困倦得在躺椅上睡过去了。
连把苏暮临操练成死狗一样的杨姝都叹她太过辛苦。
两人站在船边,灵船飞到了一般鸟儿不会来的高度,四周笼罩着灵力结界,只有静谧的微风飘进来。
杨姝道:“我听闻你先前去过酆都鬼蜮?”
宋小河点头,“对啊。”
“那地方危险吗?”
宋小河细细回想了一下,才答:“当然,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情况比较特殊,沈溪山似乎在之前就与鬼蜮中的魔神定下了什么约定,所以一开始魔神并未攻击我们,若是寻常凡人进去,恐怕很快就死了。”
她甚至在那里死过一回。
但也正是那次的死亡,才让她破了体内的封印,获得了业火红莲的力量。
杨姝又问:“那你觉得是鬼蜮危险,还是咱们即将要去的凶城危险?”
“说不准。”宋小河轻轻摇头,说:“不过我觉得,机遇和灾祸是绑在一起的,或许此次一行,我们都会收获不一样的东西。”
杨姝趴在船栏上,“若是命没了,收获那些东西有何用?命还是最重要,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宋小河用双手捏着栏杆,朝远方眺望,漂亮的杏眼里映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
姿势虽然看起来有些傻,但她说出的话却相当正经,“师父说,有生灵存在的地方,就会有善恶,贪念是滋生邪祟的温床,凡间不断有危险在发生,总要有人去解决。我们修仙求道,为的就是庇佑凡间的安宁,护着凡人岁岁年年,繁衍不息,若是我们修仙之人都畏惧向前,谁又去解决那些寻常凡人无法匹敌,对抗的危险?”
杨姝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出来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宋小河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当然,我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不管那凶城如何危险,我都要去走一遭,亲手将师父和师伯送去轮回。”
宋小河从来不是那种,听闻前面有危险就会退缩的人,她的本性便是迎难而上,说她鲁莽也好,不怕死也罢,她只会坚定自己的内心,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杨姝与她闲聊了两句,笑着摸一把她的脑袋,随后道别,转头回了自己房中去。
她沿着甲板往前行,找到了与步时鸢站在一起的沈溪山。
他们二人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先前在酆都鬼蜮的灵船上似乎合作了一回,后来每次见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儿能站在一起说话,倒也不算稀奇。
宋小河高兴地跑过去,就听步时鸢说着:“非常人所能学。”
“你们在说什么?”宋小河的身体往中间一站,把两人中间的空隙填满了。
沈溪山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边噙着笑,“怎么一早起来就这么高兴?”
她反问:“我何时不高兴了?”
沈溪山马上就揭短,“你昨日非要给我展示一边喝水一边画符,打湿了一沓符纸,坐在桌边生了许久的闷气。”
宋小河梗着脖子嘴硬,“我没有生闷气,只不过是在思考罢了。”
说完就赶紧转移了话题,对步时鸢问道:“鸢姐,你方才说什么东西非常人所能学啊?”
步时鸢的眸中隐隐有笑,不徐不疾的语气显得很温柔,“方才沈猎师向我询问窥探天机之法。”
“你要学卜算?”宋小河惊讶地问,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久之前的细节。
当初她第一次下山,遇到步时鸢之后一直跟她赶路,于黄沙城中再遇沈溪山。
那会儿他也是现在这样,一副沈策的扮相,在她与谢归聊天的时候,他就躺在宋小河的身后。
他喊了宋小河的名字,宋小河回头,借着房内昏暗的光线瞧见了他脸上盖着的那本书,封皮正有:卜算神法
沈溪山对卜算一派的兴趣不浅,宋小河曾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他捧着那本书看,后来甚至自己用铜板摸索着卜卦。
宋小河觉得他应该是没摸透这高深的门道,所以一直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