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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甘绵绵轻轻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她抬手揉了揉眼窝,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回到屋内,“妈妈让我针灸。”

“行,我先帮你针灸吧。”因为要脱掉外衣,所以白苏带着甘绵绵走到针灸的小隔间里。

“别紧张,不疼。”白苏取出一次性的银针,快速扎入足大趾内侧的隐白穴,这个穴位是治疗崩漏的重要穴位,扎入的同时用运气,快速行气止痛和调经统血,比艾灸效果更好。

除这个穴位外,白苏还配穴大敦、百会以及脾俞、气海、足三里等穴位,配合起来有益气升阳、固摄经血的作用。

等白苏运气将这些穴位经络连接起来后,甘绵绵觉得针灸的地方开始发热,“有点热。”

“热是对的。”白苏收手,坐在旁边椅子上等留针结束,“接下来七天除了来针灸,别再去其他地方,也别过度用力。”

甘绵绵也很后悔,昨天不该去游乐场玩水的,“谢谢。”

“没事。”白苏和善地朝她笑笑,“心底压力别太大,也别太忧虑,配好吃药针灸就会好的。”

甘绵绵抿着嘴,想了想忍不住问白苏:“要是实在忍不住忧虑呢?”

白苏:“就想想开心的事情?身体最重要。”

甘绵绵努力的想了想,“我想开学。”

“开学就很开心。”

“快了。”白苏其实能猜到原因,大抵是因为她妈妈,那天短暂相处就能察觉到她妈妈的强势,连关心的话都显得极不温柔,在这样生活的孩子总会更向往自由。

谁都没错,错的是角度,是思想和身份的不对等。

就像当初自己不想从医一样。

等过些年,经历过一些事,可能就在某一瞬间想通了。

白苏只简单说了两个字,甘绵绵眉间就轻松了起来,嗯,快了,回学校就好了。

针灸完,白苏帮甘绵绵换了药方,用的是药王谷的秘方,用药明显比之前的育阴止崩汤更大胆。

何信看不太懂,只觉得用量有点多,“小师姐,数量这么多吗?”

白苏点头,“不能拖太久,越拖越虚。”

说完又对甘绵绵叮嘱一番:“回去好好歇息,咱们争取七天内完全止住。”

甘绵绵重重的点下头,然后转头拉着朋友的手,“这几天不能再陪你去玩了,我们就在家里玩吧?我们把把没画完的稿子给赶出来。”

朋友小舟点点头,两人都是学画画的,画得还不错,平时有时间都会接稿子赚些零花钱。

“别太劳累。”白苏听到后提醒甘绵绵,“别崩漏止住了转头又月经不调了。”

甘绵绵不好意思的笑笑,笑完后想到朋友小舟就经常月经不调,“你不是说你每次都很久才来,要不要看一看?”

小舟有些迟疑,“啊?”

“这个姐姐很厉害。”甘绵绵小声和小舟咬耳朵,“我们小镇上很多人都找她治腰椎盘、风湿病这些,都治好了,还有止疼贴也好用,你不是说你爸爸上班腰疼吗?也可以买回去试试。”

这么厉害?

小舟想了想,那还是问问吧,“那我也看看。”

白苏耳尖,早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扬起嘴角朝两人笑笑,“我帮你看看。”

“有去医院检查过吗?”白苏把着脉问。

“没有。”小舟除了考试体检,基本上没去过大医院。

白苏柔声询问:“一般几个月来一次?什么时候这样的?”

“最开始就这样。”小舟她很早之前就这样,几个月来一次,都习惯了,而且这样也轻松,一年可以省下十几包卫生巾,所以她都懒得去医院做检查。

白苏点了点头,又换另一只手看了看,两只手的关、寸、尺脉显示没啥明显大问题。

小舟看她一直不说话,心底直打鼓:“我怎么了?”

白苏喝了口水,“昨晚睡太晚了,还吃了芒果?”

小舟傻眼了,两人昨晚的确聊天聊很晚,但绵绵妈妈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啊?你怎么知道?”

“把脉知道的。”白苏笑了笑,“晚上早点睡。”

“尤其是你。”她着重点了下甘绵绵。

“哦。”甘绵绵乖乖地应了一声,“那小舟的问题严重吗?”

“我认为不严重。”白苏顿了顿,“你说你一开始就这样,隔两月来一次,还是很有规律的,这种三个月来一次的叫作居经或是季经。”

“季经?”甘绵绵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是按月的吗?”

白苏解释:“每个月都有就是月经,像你朋友情况特殊也可以一个季度一次,还有一年一次的,这叫年经,终身没有又能怀孕的叫作暗经。”

小舟有些懵,“不是生病吗?”

“只要时间很规律,身体又没有病痛,就属于正常。如果是一直很稳定,忽然延迟或是提前很久,并且持续几个月的混乱,那才是月经不调。”白苏让小舟别担心,“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而你又是更为独特的一个而已。”

小舟心底稍稍轻松一点,“那是不是就不能结婚生宝宝?”

“可以的,暗经完全没有都可以怀孕的。”白苏倒是没接触过暗经的案列,不过药王谷的大师兄下山帮人看诊时曾经遇见过。

想到大师兄,她又不免想起自己回来之前的事情,她们当时前去义诊,进入村里没多久遭遇洪流,她不慎掉入了洪水里,再睁眼已经回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

甘绵绵看白苏在走神,轻轻喊了一声:“医生姐姐?”

白苏垂眸,敛下情绪,语气如常的说道:“你这种状况不用治,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再做做检查。”

小舟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白苏朝她浅浅笑了下,“不客气。”

抓了药,甘绵绵和小舟就先走了,医馆又安静下来。

何信捧着书坐到白苏跟前,“小师姐,哪里有写季经?我在书里没瞧见。”

白苏回了他:“《脉经》卷九,蓄烦满血,月禀一经,三月一来,阴盛则泻,名曰居经。”1

“我看看。”何信将自己还没开始看的《脉经》拿了出来,翻到卷九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白苏念的这一段,“小师姐,这里写着是病,但小师姐你为什么说不能治?”

“的确,以前先人们认为居经是肾气不足、虚寒等原因造成的,但后来越来越多中医认为禀赋不齐不算是病。”白苏将自己脉案递给何信看:“她的脉象显示五脏六腑虽有些虚,但运行正常,身无寒凝,所以我认为小舟的不算病。”

“这样啊。”何信挠了挠头,“这也太奇怪了,差别怎么这么大?”

“人不一样。”白苏将脉案阖上,“书上的也并非完全正确,要根据实际来判定,依照我的经验,她的月经非常规律,没有不舒服也不影响生活,所以我才认为不用治。”

“小师姐,你说得对。”何信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白苏笑了笑,“你以后帮人看多了也会有这些经验之谈的。”

“那得等多久啊。”何信的素问才勉强背完,还没有摸透呢。

“加油吧。”白苏刚说完这话,就听到街道入口方向传来嘈杂声,她刚探头想看看,远远地就看到有人朝医馆跑来,“小白医生,快点,早餐店老板家出事了……”

“怎么了?”白苏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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