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白苏颔首:“他淤堵的在左边头部,而左脑是管语言的。”
李林懂了,并且尤其激动,“白医生,是不是只要将他左边的淤堵打通了,他就恢复正常说话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具体行不行还得治疗后再看。”白苏也是第一次接触孤独症,只能辩证脉象来治疗,“如果你愿意,我先给他针灸,然后你们再配合吃药。”
李林激动得双手握拳,关节都泛白了,“愿意愿意。”
“那你抱住他,别让他乱动。”白苏取了针,给小孩儿针灸开脑窍,小孩子安安静静的被爸爸抱着,没有什么反应,比之前许椿的小孩乖巧多了。
而且小孩长得也挺漂亮,五官很精致,因此白苏在针灸时多运了一遍气,在她运气时,她注意到小孩眼睛里闪过一抹困惑。
挺好。
有反应的。
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白苏只多运气了一次便停下了,然后回到椅子上帮小孩开排痰浊调理五脏阴阳的汤药,“另外再给你开一个通鼻粉,回头可以每天往他鼻子里喷一点,可以刺激鼻子开脑窍。”
“不过打磨需要一些时间,你得在旁边等一会儿。”白苏交代李林一声后就将通鼻粉的方子递给了何信,“你另外再多抓两副,单独放一边,晚点我有用。”
何信记下:“诶。”
白苏重新走到看诊的桌子旁,这是瞧见宁远推着檀越过来,他们似也没想到已经十点多了还这么多人,“白医生,大概什么时候才看完?”
“估摸着十二点了。”白苏看向轮椅上的檀越,一身青色针织薄衫,清隽如玉的脸也略显苍白,“外面湿漉漉的,有些潮,进屋里来等着。”
檀越颔首,然后被宁远推到桌旁边的空处,刚好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幕。
“这会儿人多,只能中午得空了再帮檀先生慢慢针灸,另外还想给你用一个药,待会儿试试。”白苏说道。
檀越颔首。
宁远看檀越愿意待一会儿,于是先让他留在这里,他先去小镇外面接收一批家具,都是老板平时在家常用的。
等他走后,檀越便坐在旁边观察白苏把脉,全神贯注,认真仔细,是个好大夫。
白苏察觉到他视线,扭头看向他,“檀先生怎么了?”
檀越摇头,“你忙。”
白苏有点奇怪,不过没有多纠结,毕竟外面还有二十个人排着队等着她呢。
她又看了几个,忽然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她立即站了起来,随即看到张娟抱着小孩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问:“白苏,白苏我家孩子烫着了,还怎么办啊。”
白苏忙问:“烫哪了?”
“脚。”张娟指着小孩的被滚烫到的脚背,“我在家煮鸡,刚关了火,他结果跑到灶台旁边去扒拉,一把子把水给弄到了,全部洒他大腿和脚上。”
白苏看到小孩脚背被烫得一片红肿,隐约还有起大泡儿的趋势,连忙喊何信两人:“你们去接一大桶冷水。”
程冬冬丢下手里的活儿,拔腿望向后院,迅速接上水,白苏也让张娟将孩子抱进去,先在水里泡上缓解一下疼痛。
等将小孩放进去后,水大概淹没到膝盖的位置,何信又提了半桶打进去,然后将小孩大腿根以下的位置都覆盖住,“小师姐,这么多够了吗?”
“够了。”白苏点点头,“注意看着一点,多往里面加冷水。”
张娟看着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儿子,心底还是非常忐忑:“这样就没事了吗?”
“没事的,烫着就是要干净泡冷水。”因为儿子孤独症的问题,李林作为一个男人,也学了不少急救知识:“烫到了就不能拿东西去擦,也不能冰敷,也不能自己扯掉粘粘的衣服,也不别着急去医院,在冷水里浸泡半小时降温,之后再看需不需要去医院,不需要去医院就自己涂抹烫伤膏。”
张娟没想那么多,一着急就抱着孩子往外跑,听李林这么一说顿时庆幸:“还好我家孩子今天穿的短裤。”
张娟又问白苏:“小白医生,我家孩子不会留疤吧?他好像都起泡了。”
李林说:“起泡了就会留疤的。”
“啊?他说他以后还要当军人的,这怎么能行啊?”张娟哀求白苏,“小白医生,你有法子吗?”
“等下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白苏让何信盯着多换两次水,然后让程冬冬取了一点硫磺,磨成粉末。
“师父,用硫磺?”程冬冬记得硫磺可外治疥癣、秃疮,但没听说可以做烫伤啊。
白苏点头,“等下挑破水泡后洒上去就行,不会留疤的,注意别让小孩碰到吃到就行。”
李林等人不解:“硫磺不是有毒吗?”
“是有毒,但解毒杀虫、内服补火助阳效果很好的。”白苏没说的是,硫磺来点命门火,有时候病人病危时能救命。
程冬冬点点头,“是这样的。”
本草纲目里有这么说,硫黄秉纯阳之精,赋大热之性,能补命门真火不足。
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能用在烫伤水泡上,师父果然见识光大。
“还好我选择当一个中医,不然就遇到师父了。”程冬冬小声和何信嘀咕着。
何信嗯了一声,他也运气很好,“你为什么会想当中医?”
“我小时候遇到一个老中医,当时都快烧傻了,结果老中医一副药下去我就退烧了,之后我就想当一个中医。”程冬冬知道当中医可能不如其他行业赚钱,但他就是觉得中医很神奇,很玄妙。
不过学医后他才知道想要变成一个中医很难,但还好遇到师父了,他以后也能当一个好中医的,程冬冬开心地想。
其他人倒是有点怀疑,所以拿了药都没走,等着张娟抱孩子出来敷药,要是真有用以后家里也随时备一点。
半小时后,张娟将孩子抱了出来。
程冬冬取干净银针小心戳破水泡,挤出水后让水泡贴回去,之后再洒上一层生硫磺粉包起来。
张娟看着也太简单了:“好了吗?”
“好了。”白苏点头,“回去观察观察,应当过一小时他就不会觉得火辣辣的疼了。”
大家好奇:“这是什么原理啊?”
白苏想了想,“应当是让它本身产生热让皮肤排掉烫伤里的水汽,快速干掉之后就相当于脱一层皮?如果一直有水汽不愈合,就会导致伤口更严重?”
她也说不上来,她这些都是和师兄学的。
想到这,白苏忍不住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的檀越。
檀越回眸,“怎么?”
白苏慌张躲闪的移开视线,“你稍微再等等,还有几个病人,很快就帮你看。”
檀越颔首,继续安静等着。
又等了小半个小时,白苏终于将医馆里的病人全部看完,这才开始帮檀越看诊,根据脉象来看,淤血没有消散太多,她轻轻蹙眉:“你喝药了吧?”
檀越回:“喝了。”
那怎么会没有明显好转呢?白苏觉得有点古怪。
她多帮檀越行气了几遍,按理说不会这样的。
檀越轻声问:“还是不好吗?”
白苏嗯了一声,“按照我给你针灸和开的药方,效果应该很明显才对,可感觉像是倒入了一个无底洞,没有明显痕迹。”
她顿了顿,“我给你针灸,你应当是有感觉的,对吧?”
檀越点头,能清楚感觉到一股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