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命宫女搬来椅子,孔兰玥等人坐下,裴贤妃看着她,语气温柔和顺,“妹妹的身子骨怎么样了?”
魏楚的手放在小腹上,“承蒙贵妃娘娘,贤妃姐姐和妹妹们关心 ,这段日子太医开些滋补的药调理,厨房做汤汤水水的,什么人参燕窝地补,我都长胖了。”
几个人朝她脸上看去,没像她说的胖了,玉白的脸,看不出憔悴之色,经过冷宫一遭,消耗身体,养过来了,几个人心里暗自失望。
魏楚抿嘴一笑,又说:“不怕贵妃娘娘和姐姐妹妹们笑话,我胃口越来越好,嘴馋,要想吃什么恨不得立刻吃到嘴,饭量也涨了。”
魏楚说话时,面上泛起一丝得意,又不自觉的手在小腹摩挲。
慎贵人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挪动,顺口说:“娘娘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量。”
魏楚的唇角溢出微笑,低头看着小腹,“小家伙可能吃了,我还犯愁过几个月生下来后,这一身多余的肉。”
贞妃简直就是在炫耀,几个人心里不舒坦,走这一趟看到了,魏楚在她们面前一副得意的面孔,掩饰不住的傲娇。
裴贤妃倒是面色平和,问景秋太医开什么药调理,一日吃几顿饭,睡眠如何,反应大吗?
景秋一一作答,其她几个人早没了耐心,看魏楚的这副嘴脸令人作呕。
从玉清宫里出来,朱答应忍不住说:“不就怀了龙种,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像谁不能怀似的。”
“你能怀,怀给本宫看看。”
孔兰玥没好气地说。
朱答应垂下眼帘,嘟囔,“皇上镇日让贞妃霸着,嫔妾那里有机会。”又抬起眼,“别说是嫔妾一个低等嫔妃,就是”看一眼裴贤妃,“就是贤妃娘娘宫里皇上一月里去几次。”
慎贵人看了她一眼,这朱答应太不会说话,专戳别人痛处,贤妃倒是没生气,淡然地说,“统共就一个皇上,一年里见皇上几面本宫就知足了。”
裴贤妃不争不抢的个性,这涵养一般人做不到。
魏楚透过窗户看孔兰玥一行人走出院子,面色冰冷,抽掉衣裙里的抱枕,这群女人就来看看她胎儿掉了没有。
西照日头,屋里有些气闷,魏楚说:“挪到东次间,天越来越热了,下午太嗮。”
景秋和添香把被褥抱到东次间,魏楚日常起坐就在东次间。
季太医每日过来,给魏楚诊脉,说:“娘娘身体恢复得很好,不影响日后生产。”
从来没有过和有了又失去,心境截然不同。
生生剜掉身上的一块肉,撕心裂肺的痛,身心受到重创,便是然魏楚坚强,多少个夜里暗自流泪,这种痛她不想再一次经受了。
季太医看她眉宇间的哀伤,心下不忍,“微臣给娘娘开一副药,娘娘按时服用,以后便不用再吃了。”
“谢谢季太医。”
季太医替她保守这个秘密,承担极大的风险。
季太医轻轻地摇摇头,“微臣能帮娘娘的仅此而已,娘娘想开些。”
他以为贞妃一时没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留给她一些接受的时间,不对外说。
季太医告辞,景秋送出去,季太医走出玉清宫,转了个弯,看见梅常在迎面走过来,梅雪兰快走几步招呼,“季太医”
季太医站住,行礼,“常在”
梅雪兰走到近前,问:“季太医来给贞妃娘娘诊脉,贞妃娘娘怎么样,腹中的胎儿可好?”
“尚好”季太医不习惯说谎,答应了贞妃娘娘,只得硬着头皮说。
梅雪兰打量着他,“姐姐从冷宫出来,身体虚弱,太医说胎儿不保,现在胎坐稳了?”
“嗯”
季太医敷衍答道,说谎实在难为他这个正人君子。
说:“微臣还有事,告退。”
梅雪兰目送季太医,站在那里,看着季太医匆忙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淡淡一笑,对跟在身旁的太监夏生说:“走,我们去玉清宫。”
◎狼犬◎
“贞妃姐姐, 身体可好些了?”梅雪兰关切地问。
魏楚微笑着说:“太医说我身体底子好,保胎药不用吃了。”
魏楚的双手放在小腹上,梅雪兰的目光落在她手下隆起的腹部, 说:“算来姐姐孕期有六个月了, 我未出阁时, 听说看体相能能看出生男生女。”
“我二姐府里有个嬷嬷会看,上次我二姐来看我带来这个嬷嬷,让她看了, 不过不能说出去。”魏楚含笑说着。
“是皇子?”梅雪兰看着她的脸, 心里猜测, 魏楚脸上露出喜色, 定是男孩无疑。
魏楚的笑容更深, “妹妹喜欢男孩?”
“我猜对了。”梅雪兰伸手要摸。
魏楚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下,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梅雪兰知趣地收回手,讪讪的, 看了看东次间,说;“姐姐挪了屋子, 难道怀孕也有说道。”
魏楚扑哧一笑, 胎儿月份大了,坐着累,身子歪了歪, 说:“妹妹想多了, 现在天热了,东次间凉快, 我现在怯热。”
梅雪兰看寝殿四周安放冰鉴, 空气凉丝丝的, 说;“今年的天比往年热, 冰块紧俏,我们宫里分不到多少。”
内务府一应供给都紧着玉清宫。
“以前夏季也没觉得这么热。”魏楚边说抚摸着小腹,目光温柔,“小家伙越来越折腾人了,一点都不老实。”
梅雪兰怎么觉得魏楚得便宜卖乖,“姐姐是命好,不像我连孩子都留不住。”
说着,神情有几分怅然,魏楚清楚她的心思,轻声说;“孩子和父母是缘法,妹妹还没忘了,妹妹还年轻,来日方长。”
梅雪兰回过神来,“偶尔还是想起来,是我没这个福分,没有子女缘。”
魏楚的眼睛有点酸涩,怕梅雪兰看见,微微侧过头去。
慈宁宫
太监念着信,皇上信上问太后身体可康泰,说前方一切顺利。
太监读完信,严太后说;“给皇上回封信,就说宫里一切都好,哀家身体康健,让皇上不用惦记。”
孔兰玥、裴付仪,容嫔,慎贵人几个妃嫔巴巴地听着,皇上的信里一句没提及她们。
严太后接过信,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不禁露出笑容,“回信写皇上在前方打仗,别为家事分心,哀家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倒是皇上行军打仗,风餐露宿,保重身体。”
孔兰玥几个人受冷落,心里不是滋味,同为皇上的女人,皇上心里只装着贞妃,像她们不存在一样。
“书信给贞妃送过去吧。”皇上给太后的书信附带给贞妃的书信。
几个嫔妃一心想知道皇上给贞妃的信里写了什么,既羡慕又嫉妒。
魏楚抽出信,信中李业叮嘱许多话,对她腹中胎儿的关切之情跃然纸上,魏楚看了心里难受,回信隐瞒小产的事,怕李业分心。
三伏天过去,一场秋雨后,空气里一丝清凉,御花园里,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贞妃在赏花。
对面的凉亭里,裴贤妃、慎贵人、朱答应看向这边,贞妃前呼后拥,这阵仗堪比皇后。
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跑出来,离着魏楚几米远,被魏楚身旁的一个身形高大的太监一脚踹开 ,喝骂道:“没长眼睛,冲撞了娘娘你有几个脑袋。”
小太监唬得忙趴在地上叩头,“娘娘饶命。”
魏楚观这小太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