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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人心难测,这些年魏楚身边只有景秋和添香,在宫中谨小慎微,一旦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宫中的阴谋陷害,大多从身边人下手最容易得手,用人多破绽多。

北方的冬季来得早,晨起魏楚洗漱,魏府没有地龙,没有皇宫寝殿热,地上放在两个炭火盆,初十特别勤快,早起就去花园折梅枝,细腰美人梅瓶插着几枝梅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早膳送来,摆在炕桌上,魏楚盘腿坐在榻上吃早膳。

喝了几口粥,觉得胃里不舒服,这些日子她不喜荤腥,算了下月事过了十几日没来,不由担忧起来,添香成亲那日 ,她喝醉了酒,和李业同房,第二日想月事刚走,没喝避子汤。

明显的征兆,同魏楚上次怀孕时反应一样,忖度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初十看她没什么胃口,说:“主子这几日吃的少了。”

魏楚心不在焉,说:“天冷的缘故,整日窝在屋里不动弹。”

“奴婢陪主子去花园走走,花园十几棵梅树梅花开了,衬着白雪,像画一样。”

景秋拿来妆花缎狐狸毛斗篷,给魏楚披上,说:“外面冷,主子小心着凉。”

魏府的花园不大,打理得精巧雅致,梅树上一簇簇梅花,雪中斗艳。

魏楚此刻没有心情赏梅,心里惴惴不安,是自己疏忽了,那日李业要她,她酒醉心里是清醒的,拒绝就太矫情了,毕竟她是李业的女人,一次和一百次的区别,后悔大意了,她以为不会有事。

主子好像有心事,初十默默地跟着主子不出声。

突然听主子说;“告诉常华备车,我要出门。”

一条僻静的胡同里有一间医馆,一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魏楚下了马车,左右看看,和初十主仆二人进了医馆。

胡同里出现几个陌生的人。

一刻钟后,魏楚和丫鬟走出医馆,上车离开后,有个男人走进了医馆。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马车里, 魏楚心事重重,一路上犹豫,是否打掉腹中胎儿, 她把手放在小腹上, 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 那是不得已。

老郎中瞧出她的心思,说:“夫人以前小产过,如果打掉胎儿, 可能造成习惯性小产, 落下病根, 以后若要顺利生产就难了。”

过几个月月份大了, 李业如果知道她身怀有孕, 还能走成吗?皇家血脉不能流落民间。

初十说:“娘娘有小皇子小公主了, 奴婢就说娘娘这些日子饭量小了,还为娘娘担心, 郎中说了,胎儿六周了, 回府回夫人 , 夫人定然欢喜。”

“别告诉夫人,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能说。”魏楚正色告诫道。

初十不知缘故,小心地问:“皇上也不告诉吗?”

“不告诉。”主要是瞒着李业。

说话间马车停住, 到了魏府门前, 车夫跳下马车,放下轿凳, 初十探出身, 先下了马车, 回身忙小心地扶魏楚, 搀扶着魏楚朝府门走,跨过门槛时提醒道:“主子小心脚下。”

看初十小心翼翼,魏楚说;“你不用过于紧张,这胎儿留不留下还不一定。”

好似头顶滚过一声闷雷,初十惊得目瞪口呆,娘娘不传太医,背着人悄悄地去医馆,她本来心里嘀咕,没敢问,此刻她恍然大悟,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低不可闻地说;“娘娘不想要腹中胎儿,背着皇上”

冷汗爬上背脊,声都哆嗦了,“魏家阖府的人”

忙掩了嘴,不敢想也不敢往下说了,皇帝现在膝下空虚,满朝文武都盼着皇上有龙嗣,做了这事一旦走漏风声,株连魏家阖府的人。

魏楚何尝不是考虑到这一层,她住在娘家,魏家脱不了干系。

主仆二人各怀心事,迎面走过来太医院院使和几个太医,王院使躬身一礼,恭敬地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魏楚问:“王院使为国舅医治半年,国舅的身体已有起色,不知还要多久方能痊愈?”

王院使道:“回皇后娘娘,国舅的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干净,国舅的身子被剧毒侵蚀已久,身体彻底复原还许调养些时日。”

“具体要多久?”

“回皇后娘娘,大概养到明年开春,如果”

王院使顿了下。

“王院使有话尽管讲来。”

“皇宫里珍藏着一颗千年人参,如果国舅爷用上,事半功倍,微臣保证年前就能彻底康复。”

千年人参皇宫里只此一颗。

魏楚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甘凤卿痊愈后,她就可以离开了,过了年她就回榆关镇。

在榆关镇偷偷生下孩子,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抚养长大。天下之大,总有她魏楚容身之处,这几年酒楼开了十几间,生意兴隆,其实她很有钱,两辈子都够用了。

李业答应过她的,去留随她的意,皇帝金口玉言,两人纠缠这些年,李业只是习惯她在身边,不是非她不可,她流落匈奴三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李业不是好好地当他的皇上吗?

没有谁离不开谁,多少生前恩爱,伉俪情深,妻子死后不出一二年续娶,男人能守三年都算对亡妻情深意重,为夫守节的女人比比皆是,念妻终身不娶的男人寥寥无几。

初十不敢说话,亦步亦趋地跟着魏楚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踱步,赏雪赏梅,大冷的天,娘娘有这般闲情逸致。

主仆二人在小花园里饶了一圈,又原路绕了回来。

主意已定,魏楚半悬着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下一步就是怎么跟李业提,既不伤他皇帝的尊严,又能全身而退。

她准备过了这个年就走,晚了李业发现她怀孕,就走不成了,即使不食言放她走,她也要生下孩子,留下皇家血脉。

榆关镇是她的退路,先住在榆关镇哥嫂家悄悄生下孩子,然后,海阔天空。

她既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又不用留在皇宫,思及此心情格外地好。

迎面走过来的李业,见对面一抹明亮的身影,在这冰天雪地里,魏楚不施粉黛,面容素净,绚烂的笑容好似破开云层一道阳光照射下来,李业只觉口中涩涩的。

淡定的步履,微微不易察觉的错乱。

魏楚发现了对面的人,收敛唇边的笑意,轻盈地屈膝,“臣妾恭请圣安。”

李业双手扶起她,顺势带入怀中,用鹤敞裹住了魏楚,“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刚下了雪,天寒地冻,跑出来做什么?”

语气里略带责备,又不忍苛责。

低头看魏楚的缎面短靴沾了雪,弯腰小心地抱起她。

魏楚挣了两下 ,小声说;“皇上,白日家里人看见。”

李业垂眸看她,正色地说;“阿楚,你是我妻子,这些年你藏着掖着,想方设法躲避我,生怕跟我扯上关系,甩不掉我。”

魏楚怎么听出这个男人满腹心酸。

又听他委屈地说:“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

甘凤卿,黑泽,周邵。

历来孤傲的皇帝,怎么像吃醋拈酸的内宅妇人。

魏楚仰着头,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小心地开口,“皇上,你那里不舒服吗?”

“心口不舒服。”李业深吸一口气,心里堵。

魏楚就要挣扎下地,“皇上心口不舒坦,快传太医。”

皇上身体有痒,心情不好,说了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李业把她往怀里紧了紧,“阿楚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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