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对不起,挽星。我不是故意提起这茬让你难过的,”卢南枝说,“我好像话太多了。”
“没什么,”杜挽星的眼睛弯成一个勉强的弧度,说,“我不觉得难过,只是有点可惜而已。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设计,花了半年的时间装修,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购置家具,结果,住了还没有一个星期,”她耸耸肩,“一把火就给烧没了。幸好,我买了保险,不然就亏大了。”
“买了保险啊!”卢南枝似乎觉得难以置信,眼里闪烁着贪婪的金光,说,“能赔多少?”
下一秒,又一记手刀拍在他的脖子上,黄易安悠悠地说:“你真的是记吃不记打。”
“都别闹啦!”
秦知雨已经取下围裙,端着最后一样凉菜,走出厨房,坐在杜挽星旁边,对面是黄易安和卢南枝。
“家常便饭,”秦知雨对杜挽星说,“希望你吃得习惯。”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家常便饭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满汉全席。”杜挽星说,“我的家常便饭是桶装方便麵。”
“恭喜你,”卢南枝举杯,说,“终于摆脱了火腿肠配方便麵的生活。”
“谢谢!”杜挽星与卢南枝碰了杯。
在座四人,除了黄易安喝苏打水之外,三人都喝的是红酒。
“你不喝点吗?”杜挽星问。
“她不喝,”秦知雨说,“她不能喝。”
“酒精过敏吗?”
“算是吧!”黄易安说,“我喝了酒会变身接吻狂魔,怕你招架不住。”
卢南枝忍住笑。杜挽星的脸皱成一个困惑的表情,她好像有点当真了。
“别听她胡说八道,”秦知雨小小地抿了一口酒,说,“易安正在戒酒。快要满三年了,是件很不容易、也很了不起的事情。”
话题适可而止,杜挽星没有继续追问。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卢南枝问杜挽星。
“我的一位下属是落叶松的租客,她介绍我过来的。”
“你的这位下属是桑琳琳吗?”
杜挽星脸色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从桑琳琳对待黄秦二人的亲近态度来看,她与这两人的关系肯定比表面看着熟络。
“卢先生也认识琳琳吗?”杜挽星故意问道。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卢南枝当即涨红了粉嫩的小白脸,红得就像会闪光的警灯。
“嗯,认识。”卢南枝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了杜挽星。
杜挽星抬起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卢南枝,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只听她略带刻意地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现在还有联系吗?”
杜挽星问出这两个问题,多少带着点报復心理。
“没有联系了。”卢南枝咬咬嘴唇,轻声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交了新的男朋友?”
“听说是有男朋友了,不过不知道新不新。”杜挽星眉目一扬,说,“你算是旧的那位吗?”
卢南枝仰起头,一口气喝掉了还有半杯的酒,说:“我是旧的,烂的,破的,没用的。”
他越说越气,倒了满满一杯酒,眼看着就要溢出来,秦知雨连忙製止他。
“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呢?”秦知雨接过酒瓶,远远地放在卢南枝够不着的地方,说,“现在才来后悔,早干嘛去了?挽星,别搭理他。”
杜挽星咧嘴一笑。从盘子里夹了块蛋黄满满的膏蟹,大快朵颐起来。
“真好吃,”杜挽星说,“炒得太到火候了。”
黄易安抬起头,衝杜挽星轻轻挑眉,说:“这些膏蟹是知雨一隻一隻慢慢挑出来的,从原材料到成品,每一步都倾注了知雨很多的心血,吃不完可就辜负知雨的心血了。”
杜挽星脸色一僵,看着满满一大盘避风塘膏蟹,有点笑出来了。
“挽星,你不用理她。”秦知雨说,“能吃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让卢南枝打包回去分给舍友吃。反正他那里都是一群饿鬼。”
“要不要先留出来?”杜挽星说,“打包剩菜回去,不是很好吧?”
“没关系,”卢南枝甩甩手,说,“一群苦命码农,忙起来,啃稻草都津津有味。”
杜挽星笑了。落叶松的氛围令她感到放松。难怪桑琳琳会极力推荐这个地方。
她突然想起桑琳琳无意间说起的一句话:“可以的话,我愿意在落叶松住一辈子。”
她的脑海里浮出四个字——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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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不尴尬
杜挽星泡在浴缸中,玫瑰花瓣沿着她的脖子向上浮动。
“我有没有告诉你,大表姐准备在英国买下一座古堡?”
手机话筒里传出杜挽星堂妹娇俏的声音。她正在新加坡度假,刚回到酒店就给杜挽星打电话汇报晚上刚听到的八卦。
“她老公已经六十五岁了,比她大了整整三十岁。”堂妹感慨万千,“金钱果然是最好的爱情灵药。”
“上一任老公给她在法国买了个酒庄,”杜挽星说,“这一任给她在英国买一座古堡,再加上三叔送给她的德国别墅,这应该是她的第三项欧洲资本了吧?她这是要当欧洲地主婆的节奏吗?”
“她之前自己出资在意大利买过一套豪宅,听说已经卖掉折现了。”堂妹说,“她很有投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