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
杜挽星和黄易安默默地记下了这个信息。
老头全武行~
躁郁症邻居
社区29号。姓方的人家。
杜挽星将车子停在这户人家的大门门口。
陌生的车辆,果然引起了社区住户们的观望。
左右的邻居会隔着窗户张望,远一些的还会站在自家门口驻足张望;更远一些的则会走出家门,故意在这家人门口经过,其中就包括邓家那对白发姐妹花。
姐妹俩一眼就认出了杜挽星和黄易安,作为掌握第一手情报的她们,喜笑颜开地走进人群,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离开29号的门口。
这是个气氛压抑的三口之家,现在这个时候,男主人已经去上班了,只有女主人在家陪着儿子。
那个男人含胸驼背,低着头,不说话,只会玩弄手指。对杜挽星和黄易安的提问也全然不理会。
“这孩子小时候就确诊了躁郁症,我们带他到国外休养调理,如今稍微好一些,但还是不肯和人交流。”女主人眼角细纹引人瞩目,明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是六十岁的残颜,说,“不好意思啊!两位警官不要介意,有什么事情,我都能替他回答。”
黄易安的注意力被桌子上的全家福照片吸引,照片中,有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年轻漂亮、朝气蓬勃,脸上灿烂的笑容和整个家庭阴郁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女孩是谁?”黄易安指着合照问女主人。
女主人望着合照,暗淡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希望的亮影,不过,倏地又暗淡下去。
“她叫美琪,是我的表妹。”女主人一脸忧伤,说,“以前在家里当过保姆。这孩子很喜欢她,以前一直缠着她。她离开之后,这孩子的躁郁症就加重了,我们不得不带他去国外求医。”
“她现在人在哪里?”
女主人摇摇头,说:“没有人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因为,她失踪了。”
“失踪了?”杜挽星讶然,追问,“失踪多久了?”
“算算日子,也有□□年了。”
“十年,”躁郁症男子掰着手指,说,“整整十年。”
杜挽星和黄易安纷纷望向躁郁症男子,意外地发现他脸色平静,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
杜挽星的目光移向女主人,问:“确定吗?”
“确定。”女主人眼底闪过一丝骄傲之情,说,“这孩子打小记忆力就比一般的孩子好。”
“你们还有这个女孩的其它照片吗?”黄易安问。
“有,我记得家里还有一张美琪的单人照。”女主人看向儿子,柔声问,“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在哪里吗?”
躁郁症男子咧嘴而笑,再次露出诡异的表情,沙哑着嗓子说:“就在那个地方,那个爸爸从来不让我进去的地方。”
女主人脸色一沉,捂着胸口惊呼一声,又赶紧恢復镇定,说:“真的在那里吗?怎么会呢?他为什么要——”女主人无助地望着杜挽星,张着嘴,有句话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来。
“带我们过去看看。”
女主人呼吸急促,喘着粗气,说:“我不确定,这样做合不合适,孩子他爸回来,要是发现了,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我们会尽量小心一点,尽量不让你的先生发现。”杜挽星安慰,“夫人,你要为你和你儿子考虑,不是吗?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你带我上去看看,没有人会怪你的,大家都会理解你。”
就在杜挽星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劝说的时候,女主人倏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注视前方,说:“你们跟我来吧!”
女主人领着儿子走在前面带路,杜挽星和黄易安跟在后面。四个人一起沿着楼梯,拾阶而上,默不出声地往上走。
在楼梯口,女主人示意要往右走,于是,四人走到了右侧走廊的尽头。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扇小窗户,朝着前花园,一眼就能看到花园中的柚子树。
女主人拧动门把手,第一下没打开,门把上了锁。她取出钥匙,用钥匙打开门锁,往里推开房门,屋里立刻衝出一阵刺鼻的味道。
“什么味道?”黄易安小声嘀咕,“好呛啊!”
女主人脸色煞白,满脸无辜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啊!”
杜挽星用衣袖捂住口鼻,率先走进房间。屋子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空气中都是化学试剂的气味。
“灯在哪里?”
女主人按下门后的开关,房间立刻亮堂起来。众人的眼睛不适应明亮变换,都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适应灯光变化。
白炽灯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黄易安定睛一看,发现这里原来是个洗照片的暗房。房间里到处挂着等待晾干的成片。
杜挽星走到工具桌前,用手拨弄桌面上的照片,都是些花草树木、山川大河的景物照,好像没有异常之处。男主人看似就是个热爱大自然的摄影爱好者。
黄易安则一张张观察着挂在绳子上,已经晾干的照片,也都是些明媚的风景照。
“美琪的照片在哪里?”杜挽星转身问躁郁症男子。
躁郁症男子呵呵一笑,歪歪脑袋,绕过杜挽星,走到墙角的铁轨前,蹲下身子,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他烦躁地将抽屉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他的母亲面露惊恐之色,发出轻声惊呼。男子瞥一眼母亲,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