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万俟夏朗的脸色变得惨白,感觉喉咙里有异物要喷涌而出,他抓住喉咙,强忍着那股恶心感。
“你怎么把尸体藏进墙缝里?藏到了那扇墙缝?”
“你们还没找到尸体吗?”方品尧眼眸一转,说,“啧啧,你们的办事效率是真不行啊!”
“我们已经找到梁美琪的尸体了,”杜挽星说,“就在我们去逮捕你之前,尸体就已经被我们从墙缝里挖出来了。”杜挽星将现场照片放在方品尧的眼前,“你不会觉得陌生吧?”
“找到了,不错,干得不错。”方品尧说,“告诉我,那个小兔崽子在现场吗?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他看到没有?”
“没有。他们母子俩已经离开家,搬到酒店去住了。”
“啧啧啧,真可惜,要是能让他看到,那该有多好啊!”方品尧说,“他一定也会很兴奋的,我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也有和我一样的欲望。”
黄易安咽了口唾沫,肌肉的挪动扯到了她的伤口,令她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表情痛苦。她心想:很遗憾,方品尧确实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万俟夏朗冷漠地问。
“警官,我会被判处多少年刑期?”方品尧斜歪着头问。
“我们隻管抓人找证据,定罪和审判都是法官的事情。”
“我会不会被判处死刑?”
“法官才能决定。”
“我还不想死的话,”方品尧说,“能不能戴罪立功?”
“立什么功?”
方品尧哈哈大笑,说:“赶紧立案,让法官审判我吧!我有点期待了。”
“死变态。”万俟夏朗低声骂了一句,走出审讯室。
“把他押回看守所。”杜挽星对站岗的刑警吩咐道。
嘀!好人卡
杜挽星和万俟夏朗从审讯室出来的同时,黄易安也从监控室出来。三人在监控室门口会合,万俟夏朗手里抱着所有资料,心情显得无比沉重。
“虽然抓到了一个变态,”万俟夏朗说,“可是,一想到另外一个变态还在逍遥法外。嗐!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他为什么要给柚花杀手顶罪?”杜挽星说,“仅仅是为了出名吗?”
“为了出名?”万俟夏朗不解。
“冒充逃脱追捕、逍遥法外十年的柚花杀手,能让他的姓名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黄易安说,“假如深挖出他的高考状元身份,那么声名效应还会迭加到一起,他会比其它任何连环杀手都要出名。不过,他有个弱点。”
“什么弱点?”
“他怕死,”杜挽星说,“他想活着享受名声大震的感觉,而不是在死后才被世人铭记。”
“难怪他要问刑期和死刑的审判,”万俟夏朗恍然大悟,“他害怕被判处死刑。”
“我有个问题。”黄易安开了个头,却没有说下去。
“什么问题?”万俟夏朗问。
“他会不会已经猜到柚花杀手的身份了?”黄易安说,“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说:尼斯湖水怪、百慕大三角之类的世纪谜题。面对连坏杀手,他们都有病态、变态的思维模式,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也往往会像个别双胞胎一样,具有难以形容的心电感应。同类之间相互吸引,说不定,他对连环杀手的感应会比我们更加强烈。假设,柚花杀手就在社区里,他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间确实有可能产生互通的感应。”
万俟夏朗深吸一口气,说:“这些都是你的推断,没有实际证据佐证。要是查错了方向,谁能负得起耽误案件调查的责任。”
“既然黄老板现在是我们五组的顾问,”杜挽星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会陪黄老板继续追查社区和马品尧这条线,你们继续之前的工作。”
“收到,长官。”万俟夏朗偷扬嘴角,他故意放慢脚步,磨蹭到黄易安身边,说,“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不能‘俘获’杜总的芳心,就看你的造化了。”
“知雨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黄易安茫然。
“说什么?”万俟夏朗说,“她什么都没说。”
“俘获谁的芳心?”
“我就是夸张地形容一下,”万俟夏朗还不知情,说,“俘获芳心有错吗?杜总要是能像上一任总督察那样信任你,不就用不着我每次都打报告了吗?打申请报告很烦人的。”
黄易安悄悄松一口气,扫一眼杜挽星慢慢走远的身影。
“杜挽星多少有点酷飒在身上,”黄易安小声对万俟夏朗说,“她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确实挺酷。”万俟夏朗低声咕哝。
黄易安扫了万俟夏朗一眼,说:“你不跟她对着干了吗?你的马威下完了吗?”
“我什么时候跟她对着干?”万俟夏朗说,“那是考验,我在考验她的意志力。”
“通过考验了吗?”
“切!她有点本事。”
“不止一点。”黄易安说,“光凭她能察觉到马品尧不是柚花杀手这件事情来说,她就不是一点点本事。”
“没错。换作别人,恨不得立刻就给马品尧定罪。”
“警司要是知道她压着不给马品尧定罪,也够她好受。”
“你不说我不说,她更加不会说。警司要怎么知道?”万俟夏朗说,“除非,马品尧自行公开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