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
“巨魔芋,俗称尸花。这朵花序还没开放吧?”献月自然是认得这玩意儿的,不如说为了探路,她的浮萍早在几分钟前就感知到那朵大王花的存在了。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菌类,外界基本上见不到。
并不想偏离既定路线的巴蒂没想到团里面还有懂这个的。“咳咳,确实没开。要去也可以,小心一点。”
“你不跟着一起去?”尹晨澍可不想一个人过去啊,那么大一朵花,听两个人对话的意思,它应该很危险,有又不了解,万一被吃了怎么办?
“如果你们一致同意要去的话。只有你要去的话我就留在这里给她们讲讲周边的植物。”
巴蒂觉得走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了。虽然方才几米就抓一个小动物给她们玩,她一直趁着这个时间在休息。
这个向导还挺会摸鱼的,不过专业知识还不错。
献月到底打消了换向导的念头,看着尹晨澍把伊莲恩拉走了,陪她去拍那朵巨魔芋。
“真的好大一朵。我起码有一米八吧,那花都快是两个我了。”尹晨澍花了好多时间才拍完,聒噪的回来了。
献月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升霞,她怎么不信她有一米八呢?
感觉到献月的眼神,尹晨澍还很骄傲的挺直身子,任她打量。
献月也就看了她一眼,转头跟升霞说话去了。
作死小能手尹晨澍还嫌不够,问了升霞一句她有多高。
“……我没到一米八。”升霞也盯了她一眼,不是她说,这人顶多175,跟煊时是同一水平的。
尹晨澍欲盖弥彰的咳了一下,默默的离开了。可能是年纪大了缩水了,她以前真的有一米八。
“可能o洲的尺子和uni zone的不一样吧。”献月还点头认同了尹晨澍的话,让她想找个地缝钻一下。
午饭吃了巴蒂随处采摘的果子,挺甜,淀粉含量还高,吃完有饱腹感。
下午换了另一条靠水边的路,巴蒂给她们指了七隻鳄鱼,三条蛇,甚至还有俩水獭,还有无数只有她和献月认识的水生植物。
中途一隻白脸黑毛的猴子跟了她们一段时间,甚至爬到了巴蒂头上,巴蒂也没赶它,还给它了一些食物,后来她们才知道,巴蒂跟这隻小猴子认识。
“小时候跟着父亲来雨林记路的时候见过它。”
巴蒂其实也不确定这么十几年过去了,猴子还是不是当年那隻。
但她愿意这么相信,也算给自己一个慰藉。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晚餐前桌边夜聊的话题。
“当时父亲带着年纪大一点的弟弟来雨林记路,他以前就是向导,希望他们继承自己的衣钵。我们家穷,上不起学,唯一能接触到这些知识的途径就是靠老一辈亲口讲给小辈。我对这些很感兴趣,硬要跟着他们去。父亲笑我,认为我不是他的儿子,是跟不上的。我不服,凭着一口气,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他可能是想,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也就没管我。
“只是那些雨林相关的知识,他也不会特地讲给我听,我得更专注在他的话上面,才能听到他近乎耳语的声音。弟弟走得慢,他会照顾他的速度,但不会管走在前面因为分心听他说话而摔了一跤的我。说来也奇怪,有天我因为摔跤擦破皮,处理伤口时跟丢了父亲。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那隻猴子,我管它叫西蒙,后来才发现它似乎是母猴子,还把它的宝宝给我看过。
“我看它在找吃的,没多想,把包里带的水果分了它一半。它接过的时候还挠了挠头,挺疑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总之它拿了我的吃的,带着我找到了回家的路,把已经归家的弟弟和父亲都吓了一跳。母亲质问过他才知道,他是故意丢下我的。
“很可笑不是吗?你们这些外面来的游客或许不能理解吧。明明我能跟上,明明我能记住。我摔跤是因为他不在乎我,我的伤口却被拿来当作我不行的证明。”
巴蒂不会每次都把这些话讲给她带的游客听。
尤其是一个团里男人占多数的时候。
他们没有同理心,只会认同她父亲的做法,有的甚至在发现她这个短发衬衫裤子的向导是女人后直接翻脸要找机构换人。
只是这个团都是女子,所以她讲了,期望能得到一点点安慰。
没有也行,这些事被她闷了太久,她只是想找个出口罢了。
“能理解的。各地的女子都一样。我的妹妹被关在阁楼里十几年,我被丢弃又被找回来,只是为了家族能有一个联姻的工具。”黎笙这方面的经历是最多的,伊莲恩也拍了拍她的肩。
“我也不差,家里因为我是女孩虐待我,又因为我的特殊能力把我丢掉。”伊莲恩不曾和旅伴提到此事,这是她第一次在她们面前这么讲。
巴蒂看着这些肤色各异,性格不同的女子,眼角湿润,嘴角却弯出了弧度。
她们本有着极大的差异,是这该死的制度给了她们相同的经历,让她们能在此相聚相拥,拥有短暂的连结。
“还好你没放弃。不然这该死的父权世界上又要少一个优秀的领导了。”
献月用的不是向导,领导比这个词更多了一种抗争和引领的感觉。
不过她和煊时一起盯了黎笙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