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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一击

 

陈博术看着陈华伟的背影被窗帘时而模糊,眼神愣了一下,他下意识问道。

陈博术和谁结婚?不会是照顾您的那个俘虏吧。

陈华伟笑了出来,他闭上眼睛,缓缓抬起双臂两侧的窗帘在他胳膊上来回蹭着,两抹灿烂的烟火坠入溪水中,又从溪水上的白雾里升腾而起,在烟火交汇的一瞬间,两个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陈华伟(中年)对,就是她,我没有胡闹,你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感受,这感受比打了胜仗还令人激动,你的欣喜无以言表,你会感觉就在那么一瞬间,所有热烈的情感都在奔涌,就像革命一样,你触碰到它的温度时,愿意为它奉献一切。

陈华伟(中年)我这一生有两次心底燃起熊熊烈火,一次是在越南见到孙先生,一次是在革命圣地遇见楚小姐,恐怕也只有这两次了。

陈博术笑了出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抬手将军帽盖在头上。

陈博术好,总司令,您这是掉到新的革命浪潮里了,比现在的初碰革命者还热烈许多呢,那我就举手之劳了。

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在树后看着江对岸,身后站着一排排人,他调着望远镜看着江面上的军舰,他咧开嘴露出笑容,他将望远镜收回侧过头望着身后的人。

于先词同志们,对面巡逻的没几个!渡江,我们把这帮人的后路断了!

身后的人一点头,所有人冲出山林,他们将岸边的船推入水中,于先词手里端着枪瞪着前方,他侧过头看向身后划船的人。

于先词快!我们去那个军舰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或者有没有人躲在那!

随着夕阳的红光从珠江尽头升起,江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船只,如同桌上的一片芝麻,于先词不时抓起望远镜看着对面。

一个梯子被搭在江面上的军舰,于先词攀爬着梯子跃上军舰,几个人也一同跳上军舰,几个士兵的船靠到岸边,随着领头的人大喊一声杀,一瞬间空地上响起连绵不绝的枪声,他们大步向前奔跑着,几个叛军士兵瞬间倒在地上。

于先词的脚步在军舰上游走着,他左右张望着,几个士兵从军舰四面跑到他身边抬手一敬礼大声喊道。

“报告营长!军舰上没人!这个军舰无法开,是个坏的!”

于先词一皱眉,他侧过头看向军舰上的围栏,他侧过身大步跑向楼梯,他看着军舰一排排的跑架子,和堆在一旁的炮弹,他大步跑到炮弹箱子前抬起手一摸。

于先词没有受潮!应该能用!来人!向着江对岸那些人的阵地开炮!

几个士兵冲下楼梯,他们拿起箱子的炮弹跑到炮架子前装填着,于先词透过窗户看着对面杀声震天,自己的士兵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一皱眉抬起手一挥大喝一声。

于先词快,拉火!

随着轰得一声,军舰上的炮管冒出火光,炮弹向着对面炸去,几发炮弹落在叛军阵地上炸起千层浪,趴在地上的士兵见状,他们又重新站起身朝着叛军阵地杀去。

随着于先词的手一落,又是一发炮弹朝着江对岸飞去,一个人坐在桌前,他看着桌上的地图,突然间,门外传来阵阵异响,一个人左右看着,他瞳孔放大突然间将看地图的那个人扑倒在地。

只听得耳边传来轰得一声巨响,被扑倒的人瞳孔放大,一阵尘埃从房顶震落,尘埃散去,他看着身边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人,他眼神透着惊愕,身上满是尘土,他大口哈着气,抬起手摸着自己身体四处,颤抖得撑着地站起身,他仰起头大声喊道。

杨希闵来人啊!

于先词自己都没有想到,这误打误撞的一发炮弹直接轰到了滇军的指挥部,杨希闵差点就被他这一发炮弹炸死,他不敢想,当他攻占了车站看着被炸的指挥部,他有一刻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一个人推门而入,他手里握着一张纸,脸上满是喜色,陈华伟双手抱着胸口坐在桌前闭着眼睛,陈博术站起身他双手接过纸,眼珠上下扫着。

陈博术瞳孔放大,他抬起手捂住嘴,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士兵,那个士兵一点头,陈博术肩膀一抖,哼得一声,陈华伟一皱眉,他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陈博术。

陈博术垂下手,他的气息变得急促,他一下将纸摁在桌上,脸上笑意难忍,可他仿佛忘了怎么笑了,只是浑身抽动,脸上的表情和僵住一样。

陈博术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他俯下身望着桌上的一排排子弹,他咧开嘴哈哈笑着,他一下直起身看向陈华伟。

陈博术于先词的炮弹直接炸在了杨希闵的指挥部,他们的师长赵成梁被当场炸死,杨希闵留下几队人便匆匆逃走,可那几队人马…完全不够我这个好弟弟打得,只要了半个时辰石滩车站就被我军攻占。

陈华伟愣愣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他的手指来回捻着白纸,他颤颤巍巍吐出几个字。

陈华伟(中年)天呐…我的天呐…

陈博术看着陈华伟神情,他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身影出现在陈华伟身后,他双手扶着陈华伟的肩膀,他仰起头大声喊道。

陈博术校长的人!陈总司令!我们给您报了仇了!这帮人不堪一击!

于先词的脚步缓缓迈入废墟,他走入被炸得不成样的房间,一阵尘土迎面而下,于先词一闭眼睛,一甩头用手一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

几个士兵从他身后绕出来,他们跑到那几个尸体前翻着,他们将一个被炸得不成样的尸体衣服一翻,他们拿出一个证件跑到于先词面前。

于先词抬手接过证件,他将本子一翻,他神情恍惚,眼神变得涣散,身边的士兵见他的脸色很差连忙上前扶住。

士兵的声音在于先词耳边仿佛装了机械一般,嗡嗡的,被拉长了数倍,好像话语到他耳朵里被拧成了麻花。

“营长…您没事吧…怎么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于先词大口喘着气,他咽了口唾沫,脑门冒出阵阵冷汗,他眼睛一眨一眨着,他仰起头,尽头的白光时明时暗,阵阵尘土旋转着落在他军帽上,颤抖地吐出几个字。

于先词杨军师长…赵成梁…指挥部…

一个人坐在桌前,他双手交叉,手指不自觉得来回拧着,他张望着四周,身边的嘈杂却在他耳朵里格外寂静,桌上摆着一双筷子,他嘴角动着,看向柜台一个人拿着勺子往瓶里灌着酒。

那个人直起身抬手用手背一抹脑门,她的手在衣服上的白布蹭了蹭,端着托盘走到桌前,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酒壶,手抬高,往杯子里一倒。

孙明昭(少年)你是第一次来我这吧,我敢说镇子里的人除了你,都来过我这里,包括你大哥。

坐在桌前的人缓缓伸出手攥住酒杯,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孙明昭屈身坐在对面,她双手搭着桌沿儿俯身望着低着头哈气的王成山,她笑着说道。

孙明昭(少年)我可没兑水啊,我从来不干这缺德事。

王成山笑了出来,他抬起手一抹嘴,将杯子放在桌上,他一点头。

王成山(青年)实话和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但是,这酒,好酒!

孙明昭一翻白眼,她托着腮看向一旁,小声说了句。

孙明昭(少年)猪鼻子插大葱,癞蛤蟆戴眼镜…

王成山一皱眉,他抬眼看向孙明昭,他一拍桌子,其他人吓一跳都看向他们这桌,王成山大喊一句。

王成山(青年)你在嘀咕什么?

孙明昭一挑眉,她一耸肩膀,站起身走到王成山面前,王成山侧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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