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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羞成怒

 

恩不言谢了…再会吧。

孙明昭眼珠上下动着,就像一只灵活的猫一般,王成山刚要转身离去,她一下抬起手说道。

孙明昭(少年)慢着,我刚想起来,你那儿缺点儿东西…你等我…你等我…别走啊…站那!马上!

说着,她脚步快速后退着,她刚一侧身子,脚跟绊到门槛,她哎呦一声,身后那几个人头见状一下抬起手,只见无数双手将孙明昭的身体托住。

王成山吓一跳,他侧过头看向孙明昭,只见孙明昭瞪大眼睛胸脯一起一伏喘着气,身后的客人憋着笑,孙明昭缓过神来她哈哈笑着,阳光在她脸颊扫荡着。

孙明昭抬起手一撑门框,踉踉跄跄站起身,她一转身迈过门槛冲向柜台,她左右张望着一把抓起柜台上的钢盔冲向门外。

王成山愣愣地看着孙明昭握着头盔冲出来的身影,他的手指在腿侧一抖,他转过身不自觉地抬起胳膊作出接住什么的姿势,神色担忧地望着她冲过来的身影。

王成山(青年)孙小妹!慢点,别再摔着!可疼!

孙明昭越过门框,她双腿一蹦将头盔扣在王成山脑袋上,孙明昭叉着腰抬起头望着他,王成山一皱眉抬起手摸索着头顶的头盔,孙明昭的手一缩,头盔被她背到身后,她的身影变成黑白色,她看着眼前那几个端枪的人笑着说道。

孙明昭(少年)这不能给你们…

孙明昭(少年)这是我的凭证…

她的声音形成一阵阵回音,随着风呼啸而过,她吹着口哨,身影在山间小道一颠一颠着向前走着。王成山笑了出来,他双手捧着头盔转了两转,他将头盔转正,将手落下说道。

王成山(青年)这人情太大了,这辈子都还不了了,下回还来你这里喝一壶,就当还债,你只要不关门我就来…等我把这帮烦人的英国佬送回政府…

说着,他对着孙明昭一挥手就小步跑着撵着远方的队伍,孙明昭一挑眉,她一歪头背着手高抬着步走回酒馆,风是如此之大,王成山也不得不一只手捂着帽子前行。

孙明昭托着腮站在柜台前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他们坐在桌前喝着酒,聊着天,仿佛那些人只是一瞬的事情,她看着王成山抬起手扶着帽子来回转着,她一低头笑了出来。

孙明昭(少年)王成山被放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通知他的自卫队救他,许是被谁欺负也不能叫外人给欺负了,客人来了来,去了去,每个人都匆匆而过,那个时候,好像一切都带着光芒。

孙明昭看着柜台上几枚铜板,她嘴角上扬着,门口的光在她侧脸移动着,几个人影不时划过她的身体。

孙明昭(少年)我是想把他多给的铜板放进他的钢盔里,或许是来不及了,或许我不想还给他,多出的铜板一直在桌上待着,再后来,他也不提,我也没用,也没人偷,就那样一直放着…

于先词和陈博术站在门口,于先词左右张望着,看着每个来往的人影,每个人都注意到他锐利的目光,回头看他一样便匆匆而去,陈博术笑着抬起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

一个人将门打开,她愣愣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她看着他们的军服又看了一眼他们头顶的军帽,她嘴角动了动,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楚书甄老陈不在,你们改天在来吧。

说着她就要将门关闭,陈博术见状,他抬起一只手挡在门板上,楚书甄皱了皱眉,她抬起头瞪着陈博术。

楚书甄说了不在!你们这些人有完没完!冤枉他又用他!现在还来找他!松手!不然,我叫人了!

说着说着,楚书甄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陈博术见状他将手垂下,他连忙后退几步拿下头顶的军帽抱在腰间,他对着楚书甄一鞠躬,他直起身轻声说道。

陈博术您是陈夫人吧,当初你们结婚就是我和于先词布置的婚房,红红的囍字儿,咱没忘。您消消气,我们可以等,我们此次来就是奔着尽早给总司令一个公道!

楚书甄神情复杂地望着陈博术,她又看向身边的于先词,于先词的眼神复杂,他微微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楚书甄的手紧紧攥着门把手,她的手指来回划着身子向旁边一侧,有气无力地说道。

楚书甄进吧…

陈博术对着楚书甄一点头,他迈过门槛绕过楚书甄走向大厅,楚书甄低着头,她皱着眉头看着地面,于先词迟迟不进门,他的手指在腿侧来回动着,直到楚书甄开口说道。

楚书甄我知道你是他学生…他真不在…

陈博术坐在沙发上,他将军帽放在膝上左右张望着,于先词走进门,他缓缓抬起手对着楚书甄一敬礼便快步走向大厅。

楚书甄的身子正对着门,她另一只手握着门把手看着门外,她神情复杂微微叹了口气将门一关,随着咔地一声,于先词站在沙发一侧,他站的直挺挺的,和个树一样,一只手紧紧攥着军帽。

楚书甄呆滞在原地,她的后背靠在门板上,陈博术笑了出来,他歪过头来看向大厅外,他又坐直开口问道。

陈博术楚小姐,您是出身陈炯明的军队吧,打淡水时被我军俘了,我还听说过,你有个哥哥叫楚秋儒那会和先词是一个职位,在陈军当营长,不过我们打棉湖时,他不幸被枪打重,可惜呀,是于先词见的他最后一面,当时我胳膊受伤了,他替我统计尸体。翻开一看,你们楚家人,也真真的青年才俊,窈窕淑女基因。

楚书甄的手缓缓攥紧她身上的长裙,一阵风吹来将她白色垂脚的长裙泛起涟漪,她的手发着抖低着头。

陈博术可惜啊,这就是走错路,站错队的后果,事关前程,若当初粤军分裂之际,他跟着陈总司令,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了。

于先词侧过头看向陈博术,他神情复杂,陈博术叹了口气,他神情变得似乎感到很遗憾一般,楚书甄大步走到大厅门口,她泪眼婆娑地抬起手指着陈博术大喊道。

楚书甄你们国民政府就是天天来揭人伤疤的吗!老陈被你们弄得左右为难,你们今天过来是想让我也左右为难吗?无所作为!你们不肯放过老陈的现在,不肯放过我的过去,你们还想抓住什么!

说着,楚书甄转过身大步走向楼梯,她抬起手一抹眼泪,忍着哭声向前走着,她越走越慢,直到二楼楼梯,她停下脚步,楚书甄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她气息发着抖,不时急促着,不时缓慢着…

陈博术愣了一下,他侧过头看向于先词,于先词的手指在腿侧一动,他抬起头来不看陈博术的目光,陈博术一吸鼻子,他看向大厅门口。

陈博术我有说错什么吗?她怎么发那么大火?我这不是为了劝她吗?

一个人将大门打开,伴随着咔得一声,门关了,脚步声在屋内响起,陈博术一皱眉,他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将手里的军帽抱在腰间,那脚步声在房间里形成回音。

一个人双脚出现在门口,他缓缓侧过头来看向大厅里,他面无表情直勾勾审视着大厅里的那两个人,他嘴角动了动,双手将头顶的军帽拿下,他低下头看着脚上的靴子,冷冷地说道。

陈华伟(中年)我说小甄怎么没下来迎接我,家里静透着乱,原来是来客了。

陈华伟脱着身上的军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里面穿着一身白衣,他伸出手从军服的兜里拿出火柴盒和一支烟,嚓得一声,随着火苗闪过,陈华伟将烟一吸走进屋里,他的口中冒着白雾。

陈华伟(中年)我和陈秘书是老熟人了啊,黄埔之时便有所交流,那时你幼稚,流于表面,把自己心里想的一气儿说了个干净,现在城府的确深了不少,不说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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