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柏文书跑到她们跟前,稍微喘息了几下,缓和了气息之后方才开口道:“正好你们回来,老夫这几日抽空挑了几个黄道吉日,不如你们一块看看?”
婚事(二)
“好啊,既然柏先生都准备了,那我们可不得先看看。”云舒窈噙笑地回答道。微生煦也附和道:“嗯,是该看看了。这军营里的小子们还等着酒席。”
柏文书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直言道:“实不相瞒,老夫也等着二位的喜酒吃。”说罢,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还是到大将军的营帐内再看吧。”
三人结伴而行入了微生煦的营帐,柏文书平日里与微生煦的相处方式与其说是上下级,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微生煦从未因为自己是大将军而轻慢过柏文书。如此,柏文书对她自然也是亲近且推心置腹。
入了营帐也更不讲究谁先谁后,柏文书就自顾自地来到书案前,将手里的那张卷纸铺开,便开始给二人侃侃而谈地讲解起来:“我瞧过你们的生辰八字,妙不可言竟是最为融洽,能够相守一生之势。……”
听闻柏文书此言,微生煦暗自苦笑心道:“这不过是彼此相宜,能暂解彼此之困罢了。又岂会相守一生。”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过那张温婉秀美的面容,自她领命镇守边境,她们大约也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了吧,不知下次回京述职之时,她……大抵也就是在外人眼中的姐弟之情吧。
想及这里,微生煦不禁又是哑然苦笑,不料这一记苦笑恰好被云舒窈瞧个正着。云舒窈向来是个心思缜密且通透之人,隻一眼便将微生煦的心思瞧个一清二楚。她讶然之余又疑惑若微生煦有心系之人,又为何要与自己成婚?莫非……
云舒窈心中有了猜测却又碍于柏文书在旁,着实不便自己去细问推敲,隻得先将心思按捺下来。继续听着柏文书那喋喋不休。
“……按照圣上的旨意应当是要早日成婚,所以这三天之后便是最佳之选。大将军你觉得呢?”柏文书说到此处,并没有立刻得到微生煦的回应,于是他又唤了微生煦一声,“大将军?”
微生煦回过神,方才确实是走神却也将柏文书说的话听了个大概,她开口道:“我听先生安排,云娘子是何想法?”
云舒窈没有想到微生煦忽然将这个问题抛给她,但也是早有计策,依瓢画葫芦地回答道:“既然柏先生懂这些,我自然也是听先生的意思。”
“好。”
柏文书一拍大腿便算是敲定了成亲的日子,他欣喜若狂地将手里的那卷纸又重新收好,也不忘同二人说道,“既然订了三日后,老夫这便去和薛婆子说一声,该操持的立刻操持起来。”将那卷纸收回自己的衣袖里,又补充说道,“婚服不用担心,二位的尺寸薛婆子那都有登记,自那日圣上的旨意下达之后,薛婆子已经着手二位的婚服,昨个她便与老夫说到婚服已经做好了。至于那些婚礼所需物品,老夫已然置办妥当。”
听到这里,微生煦与云舒窈两人恍然大悟,难怪柏文书今日特意拿着黄历与她们说道。原来是婚服已经做好,东西也早早准备妥当。他便觉得是时候商量何时举行婚礼的事情,现如今这成婚之日也订下了,柏文书心情大好又道:“老夫这就回去给你们准备婚书。”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瞧得微生煦和云舒窈皆是一愣一愣的。半晌,两人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婚事(三)
云舒窈见柏文书已然离开了,这便开口问道:“方才瞧着将军有所走神,莫不是心里藏着人?”
微生煦听闻云舒窈此言,顿时一愣寻思着自己到底是何处显露了端倪,竟是被云舒窈瞧了个真切。见微生煦缄默不语,云舒窈寻思着毕竟她们相识还未足月,彼此相熟也是因为一场交易,微生煦又岂会将自己看做为朋友,有所提防也在情理之中。正启朱唇欲说道:“若不便说,那就当舒窈多事,还望将军勿怪。”
可此言还未出口,微生煦便与她言道:“此事告知你也无妨,只是……”瞧着微生煦欲言又止的模样,云舒窈当机立断道:“若有难处,不说也罢。”
“不。”
岂料她这提议反遭到微生煦的反对。微生煦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心中的确藏有一人,而我之所以要与云娘子成婚,与这人也有所干系。只是现今我还不能告知你,她是何人,待回都城之日,云娘子慧眼必定能瞧出她是谁人。”
云舒窈虽猜出了微生煦心有所属,却不知与自己成婚竟也与这心上人有所关联。她不禁秀眉微蹙,心中想道:“若是彼此相爱,那人又岂会忍心瞧着微生煦为自己而娶了现下身份不明的我。”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道赐婚旨意。
是了,微生煦是濮阳帝冯褚名义上的小舅子,堂堂国舅爷又是镇守边境大将军,被下属检举与身份不明的女子欢好,作为姐夫的冯褚即便爱护微生煦,也得给朝臣看见自己家法言明。即便不想拆散这缘分,也必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赐婚。
她虽非濮阳国人,却也听闻了不少濮阳国的事情。如此事态,朝中大臣们势必会谏言冯褚给予微生煦一定的处罚,可冯褚为何不顾大臣们的阻拦一定要给她们赐婚呢?
这其中关联大抵还是这姐夫不信任微生煦这小舅子,赐婚一事看似好意,实则对微生煦而言是有损声望,反观此事对冯褚而言,就会得到一个爱才惜才,不拘小节的名声。在朝臣之间的声望势必会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