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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她还不清楚灵泉水能不能治血吸虫病,但是灵泉水能治好徐彦的不育,多少也能预防血吸虫病。

但是,这些水,远远不够供给村里人。

阮棠只能往灵泉水里加水,混了两大缸的水。

阮棠叫上几个人将水缸抬到打谷场,她诊断一个,再分给人半碗水。

“最近40天内,有没有腹痛?排便次数有没有比以前增多?把衣服撩起来,肝这边疼吗?”

一直到李拐子。

那西瓜肚怎么也挡不住。

整个人瘦成了只剩下一个骨架,但是那肚子却高高地隆起。

阮棠脸一沉,“趁着其他大队还没去医院,赶紧送他去治疗。”

李拐子腿一软,“我得了大肚子病?不可能,我最近没去红河,我就在家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会得大肚子病。”

因为他曾想占阮棠的便宜,被季南烽揍了一顿后就老实了不少,后来阮棠夫妻俩在村里越来越有威望,李拐子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我现在没空跟你普及这是怎么传染的,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检查。”

“你早点去医院,或许还能有床位治疗。等县里所有的大队都诊断完了,到时候就该是一床难求了。”

李拐子彻底瘫软,被人拉上了牛车。

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那可得多抱一会儿

“呜呜呜……”

“李拐子,我跟你拼了!一定是你把这大肚子病传给我的!”

李拐子家对门的牛寡妇疯了一样地上前撕扯着李拐子。

李拐子正一肚子火气和担忧无处发泄,被牛寡妇打了几巴掌后才回过神来,拖着瘸腿一把将牛寡妇压倒在身下。

“你个臭娘们,老子都没说是你传染给我的,你还敢自己跳出来!”

李拐子对牛寡妇大打出手,几个老人看不过去,骂李拐子不做人。

“牛寡妇好歹也跟了你几年,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媳妇,李拐子你往死里打人可就过分了。”

牛寡妇的儿子才七岁,见到自己娘被李拐子压着打,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往李拐子的后脑勺砸去。

血溅当场。

李拐子吃痛地松开了牛寡妇,就要去抓牛寡妇的儿子。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牛寡妇见儿子危险,也不知道哪儿的劲儿,大嚎一声将李拐子翻倒在地,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着李拐子砸去。

尖锐的石头砸得李拐子血肉模糊。

“徐大队长,你还站在那儿看什么热闹!一定要出了人命才会动手吗?”

徐父站得远远的,只当自己没听到,生怕被李拐子传染。

最后还是胡老书记出面,让胡家的年轻人将两人分开。

“牛婶,你先过来,我先为你诊断。”

阮棠让牛寡妇撩起衣服,牛寡妇未动,捂着嘴先哭了。“我一直以为我怀上了……”

“经过五十年代,我们国家已经攒下了不少经验与血吸虫病抗争的经验。不用怕,这病虽然治起来麻烦一些,但是能治。”

阮棠给牛寡妇检查了一番,确定了她也染上了。

万幸的是,牛寡妇的儿子没有染上。

一直到夜里十点。

阮棠才将全村一个不落地看完了。就连杜雪晴这种卧床在家的,也一一都上门看了。

一共检查出了四个人。

除了李拐子和牛寡妇外,李拐子家的隔壁兄弟李结巴两口子也染上了。

四个人,都被送去了县一医院。

人刚被送走,庞鹏和胡苗苗惨白着脸回来了。

他们还年轻,没有经历五十年代那惨绝的抗击血吸虫病的时候,今天听县一老医生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不少人都没忍住听吐了。

会议上,主要还是教导他们怎么辨别血吸虫病人。最后,教导他们怎么防治。

阮棠了解了后,让他们跟着她去了胡老书记家。

她算是看出来了,村里一旦出事,还是要指望胡老书记。

村里出了血吸虫病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查找涉疫的水域和消毒清扫,不能让虫卵蔓延开来。

毕竟这病高发期是在秋夏季节。

胡老书记一听,表示全力配合阮棠的行动。当即招揽了村里的青壮年,举着火把从李拐子家开始清扫。

前几天刚下过雨,李拐子家的院子里坑坑洼洼地有好几处积水。

胡老书记当即让人将柴火铺满院子,用火烧,后喷洒石灰。

忙了一夜,村里的沟渠和无人住的院子全被翻了一遍。

至于牛棚也进行了全方面的消杀,依照阮棠的要求,也取了牛羊猪的粪便拿到县一医院去化验。

每户人家都将家禽的粪便收集起来,做好编号,送去化验。

一直到中午,阮棠才腾出空来。

她得去一趟红辉公社,她家人被下放后就住在牛棚。

红辉公社又是离得红河最近的公社,她担心会出事。

阮棠骑着自行车赶到时,就看到有干事拉了封条,一见到阮棠靠近就开始赶人。

“赶紧走吧,红辉公社有几个村情况很严重,就连县一的医生都不敢来了。”

阮棠握着车把的手一紧,“我是赤……”

阮棠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窜出来的余成茂给拉走了。

余成茂这几天陪着机械厂的领导去了隔壁市的卡车厂考察,今天刚回了红阳县,一回来就听说红辉公社整个被封掉了。

“我知道有一条小路进村,跟我来。”

进了村,两人分道扬镳。

阮棠往牛棚冲去。

她看到了几个大婶全副武装地正在火烧牛棚。

阮棠刚想往牛棚冲,就被一个大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姑娘,牛棚里没东西了,牛都染了病被烧死了,你别里面冲什么。”

火势蔓延,瞬间吞没了牛棚。

一股寒意从阮棠的脚底板窜起,“牛被烧死了,那那里、里面的人呢?他们人呢,三个人呢。”

“你应该就是阮医生的女儿吧?长得可真俊。阮医生说你可能会找来,没想到还真来了。”

“阮医生在给我们村里人在治病呢,就在村口,我带你去。”

远远地,她看到了阮父和阮母正坐在椅子上,前面排了两排望不到头的队伍。还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整个红辉公社都被封了,就靠各个大队的赤脚医生撑着。赤脚医生只要经过短期培训就能上岗,不少年轻的从县一听完培训回来就吓得倒下了。

这乍一听说,红棉村有大城市来的医生在坐镇,全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排队。

就连阮舟的跟前也排了不少人。

将阮棠领来的大婶吆喝着:“大家都等一等啊,让阮医生跟家里人叙叙旧啊。”

所有的病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阮棠,而后又齐刷刷地看向阮父。

阮棠朝着阮父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阮父站了起来,笑着摆摆手。“看到我们平安,就回去吧。”

阮父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示意下一个村民上前。

之后,再也没有一个眼神是给阮棠的。

一如在沪一医院时,阮棠每次去医院找阮父,阮父都是看了她一眼,让她早点回家,就将所有注意力都给了他的病人。

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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