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会不会是躲起来了?想和她玩捉迷藏?
陆灵雨把卧室里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甜甜。
该不会弄丢了吧?她自己跑掉了?
陆灵雨赶紧出了卧室,就听到书房里的动静。
她闻声而去,在书房门口看见书桌前的两人,李星言正手把手教甜甜写毛笔字,这场景似曾相识。
李星言教得认真,语气温和却不失严格,“手提起来。”
甜甜小小的个子,没比书桌高多少,还有些吃力,痛苦面具。
李星言见陆灵雨靠在门上,便说:“醒啦,睡得好吗?”
“挺好的。”
陆灵雨睡得好吗?
其实不太好,她做了梦,一个经常会做到的梦,梦里有个看不清的人。
“你们在写字呢?”陆灵雨明知故问。
“嗯。甜甜想学。”李星言回答。
甜甜衝着陆灵雨挤眉弄眼,用极小的幅度晃动着小脑袋瓜。
陆灵雨笑了出来,看来得帮甜甜脱离练字的苦海。
“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也没起多久。”李星言说。
甜甜抢过她的话说,“我们八点就起来啦,漂亮姐姐说你很晚才睡,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没叫你起来。漂亮姐姐还给我做了早餐,然后就教我写字了。”
怎么回事?昨晚甜甜还说李星言凶,怕得要死,今天一口一个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甜甜的手要断掉了。”
陆灵雨“噗嗤”一笑,看样子甜甜确实练了很久,苦不堪言。
陆灵雨走近一看,甜甜的字都是一些简单笔画,歪七扭八,各不一样。
而李星言的字,字迹规整娟秀,一笔一画线条流畅,笔墨圆润亮泽,笔锋厚重洒脱,笔画疏密参差,既醇厚率真,又简朴灿烈,形神自然。
陆灵雨看得出神,对李星言的字迹有种莫名的熟悉。她的脑海里闪现画面,梦里的那个人央求她教写字,那人练字很认真,握笔的手法跟李星言相似,但李星言的字比那个小孩纯熟得多。
李星言察觉到了陆灵雨的异常,瞧着陆灵雨的眼神飘忽,心神不宁,便开口问:“我的字,写得可好?”
陆灵雨的脑神经仿佛被抽了一下。
梦里那人说:“我的字,可有进步?”
陆灵雨呆呆地看着李星言,身体像被人操控定住了一般,做不出任何反应。
李星言用手在陆灵雨眼前晃了三次,才回过神来。
“我,走神了,你说什么?”
李星言思忖了一下,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于心不忍。
或许是她想多了,或许还不到时候,至少现在不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
她没有重复那句话,只是说:“你先去换衣服,换好了下来吃饭。”
“嗯。”陆灵雨转身要去自己的房间,想了想又对甜甜说:“甜甜,你叫她漂亮姐姐,叫我什么姐姐?我不漂亮吗?”
甜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写满了疑惑。
这题,也太难了吧!为什么要为难小孩子?
李星言的笑容转瞬即逝,“甜甜,你就叫我言姐姐,叫她小雨、姐姐吧。”
小雨——小雨姐姐——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星言说到小雨的时候,明显停顿了。
“好,言姐姐。”然后又对陆灵雨说,“小雨姐姐。”
李星言在甜甜头上摸了摸,像摸小狗一样。
甜甜笑得很开心,但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让她灿烂的笑容失去了一半的光彩。
陆灵雨换好衣服,下楼到餐厅,桌上已摆好精致的菜品,跟葫芦家宴的菜式很像。
李星言帮她把汤盛好,陆灵雨尝了一口,是冬瓜虾仁汤,很清淡的味道,不油不腻,夏天解暑挺适合,小孩子也喜欢吃。
陆灵雨指着桌上被装得满满的莲蓬问,“这是什么?”
“这叫荷塘月色,里面是鸡丁和藕丁。”
荷塘月色?那句歌词差点就跟着哼出来。
陆灵雨夹了一筷子,居然是酸酸辣辣的口感,非常下饭。
李星言给甜甜也夹了一点,怕太辣,又在水里洗了一遍,才放到她碗里。
还有两道菜是玉兰豆腐和满园春色,都是小孩喜欢的口味,而且味道极好。
这该不会是葫芦家宴的外卖吧?” 陆灵雨问。
“是葫芦家宴的菜式,但不是外卖。”李星言淡淡地说。
“你该不会把人家厨师请到家里来了吧?有钱也不是这么乱花的!”陆灵雨突然觉得碗里的饭菜都不香了,好奢侈!
李星言笑笑,“是,也不是。”
“什么是也不是,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
陆灵雨有点小脾气,她在李星言眼里是不是个笨蛋?
“我没告诉过你,我是葫芦家宴的老板吗?”
陆灵雨一脸震惊,迟迟没缓过来。
虽说葫芦家宴不是什么大餐厅,但很难想象这个冰块脸居然会是餐厅老板,怎么看她也不是一个会做菜的人,不过老板也不一定得会做菜,可能就是厨艺太差,才找个好厨师来满足她的胃。
吃完饭,甜甜就困了,都不需要哄睡,自己就睡着了。
李星言则是带着陆灵雨回到书房,“给你看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