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徐家人失去孩子已经非常难过,偏偏徐清然还在这种时候提起,送的礼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正是他后妈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徐清然得知真相后,却无辜道:“这不能怪我。”
“我离开家里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你们平时大小事也不会主动联系我,更是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一脸可惜,然后又盯着他后妈的眼睛,说:“阿姨,我记得很早之前提醒过你,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积德。不然以前造过的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后妈对上徐清然的眼睛,被他深棕色眼眸里的暗沉注视得一阵害怕和心虚。她下意识想起自己多年前的作为,但徐清然那时候还小,甚至更早之前都还没出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陈年旧事!
徐父听不得徐清然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又气冲冲怒斥:“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这大好日子,你非要惹得大家都不高兴是吧?”
“爸,”徐清然转移目标,一声尊称的语气冷淡得像陌生人,“我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只给清安一个人办升学宴?”
“不给我办就算了,连一张请柬都没有。”
“怎么?有了新的老婆和继子,跟原配的生的就是草了?”
徐清然虽然是笑着,眼神却叫人看得凉到心底。
他勾了勾唇角,语调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徐清安这个继子才是你亲生的呢。”
周围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听得窃窃私语,落在徐清然身上的目光也充斥着讶异。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细想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就算徐清然再叛逆,都还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且徐父过去那些年没少对外营销过自己对原配的爱有多深情,如果是真的,怎么着都会爱屋及乌。
现在一看,他和徐清然的关系却是恶劣非常。这些年对徐清然这个儿子跟徐清安的态度,从细节回想也会发现有所差距,不得不让人往怪异方向去想了。
陆诚闻言,转头问身旁的徐清安:“你不是告诉我,是你哥拒绝了你们的邀请?”
徐清安一脸无措,最后咬着下唇低头说:“爸妈他们担心哥哥又像之前一样,大闹现场,所以才……你怪我吧,是我没有坚持说服他们改变主意。”
徐父被戳中了心事,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只能压着怒火转移话题:“你都被学校拒收了,哪儿还有学给你升?!”
徐清然轻笑:“怎么没有?学校已经登记好我的信息了。”
军学院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至今没有半点风声泄露。
徐父当他是自暴自弃随便报了个野鸡大学,没好气道:“人家清安要上的可是格兰蒂斯大学的医学院,这能一样吗?!”
那天跟沈廷煜去军学院时,学院就提醒过开学前不能向外透露录取事宜。
所以他没抖出这个消息,只说:“清安升学的事,确实值得庆贺。”
“所以,为了恭祝我的继弟弟顺利升学,我特意花一番心思为他准备了惊喜贺礼。”
话刚说完,手机就收到了通知。
徐清然挑眉:“真巧,才提起,就到了。”
徐家人听见惊喜二字,心里就一阵咯噔,有种浓烈的不祥预感。果不其然,等徐清然从外面领着一堆人和礼品鲜花,来到宴厅前时,徐家人跟徐清安本人都白了脸。
只见一批又一批丧白色的花束被人从电梯里运送出来,很快就把厅外的空地填满。还有一堆穿着大红色喜庆衣袍的专业唱戏人,手里拎着各种铜锣鼓笑眯眯走进来,把铜锣敲得哐哐响。
订婚宴那天。
徐清安找人以他名义送了丧礼用花圈,徐清然今天干脆订来了一辆卡车的白花,花堆中间还放了张徐清安的黑白照,比起之前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名其曰:“我是觉得白莲一样的颜色,跟你本人特别搭。”
徐清安假借他名义雇人到订婚宴哭丧,他今天就请了专业唱戏的。
要求表情氛围欢乐,唱调欢快,主题是《名落孙山》。
他还额外请了书法家,给徐清安亲笔写下对联当作贺礼。穿着精致唐装的礼物派送人,一人端着一个卷轴,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地走到徐清然身旁。
然后将手里的字幅面向徐清安,齐齐甩开。
上联,
——品行不端何以医仁心。
下联,
——无德无礼何以医天下。
横批,
——祝你毕业失败,梦想永不实现。
全场一片寂静。
徐家的亲戚们也是一阵傻眼。
只剩下唱戏和敲锣打鼓的还跟过年一样,吵吵闹闹。
场中央那位今日的主角更是气红了眼睛,双拳紧握,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徐清然对着他,弯了弯眼睛。
不是爱说他闹场吗?那他今天就让这个继弟弟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闹场。
“上次你说,我给陆诚寄遗书,闹上吊,闹你订婚宴是吧?”
徐清然边说,边走到被他雇上来的其中一人之前,接过他双手捧着的全新铁棍。低头看了眼,又拍拍确认了它的坚固性,然后拖着它,慢步走到徐清安面前。
再抬眸与他对视时,眼底已不见半点笑意:“那么喜欢自导自演,找人闹场?想体验,我今天高低让你体验个够。”
说完毫无预警的,一棍子往徐清安腹部揍去。沉重的碰撞声,听得旁人头皮发麻。
场上的宾客没想到他真动手,纷纷捂嘴惊呼。还有被吓着的宾客下意识就想逃离这是非地,却被徐清然转身砸向桌子的动静给吓着了。
铺着粉白色绸布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餐具摔碎一地的同时,成功阻止了宾客们的慌乱逃窜。
徐清然习惯性将手撑在棍子顶端,懒洋洋地卸下半身重量:“今天在我说可以散场之前,谁都别想离开。”
冷淡的语气,有种不顾所有人死活的疯批感,好像他们要是敢走,他就敢在身上绑着炸弹,跟他们和整栋楼的人同归于尽。
反正大家是听话的不动了——即使他们应该很清楚,印象里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f级精神力者。
陆诚见徐清安捂着腰猛咳嗽,表情痛苦,着急上去搀扶。
随后瞪向手持武器,清傲又嚣张的人:“徐清然!”
“我知道你向来任性,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可怕!清安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真的对他动手?!”
徐清然冷笑:“确实,我现在才动手也算迟了。”
“我就应该在知道你们两个人,于我生日这天背着我上床的时候,把你们的三条腿都打断。”
冷淡淡的声音,落地有力。
原本还在担忧的群众,慢慢升起了吃瓜的心。
陆诚没想到徐清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这件事说开。就算他再冷静定力再好,脸上也禁不住泛起一层羞恼的薄红。尤其周围还有这么多学弟学妹和熟悉的师长在场,他只觉得脸皮燥热得很。
没等他回话,徐清然又望向徐清安,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笑了:“你在订婚这天给我寄来你和陆诚的床照,趁我出门找人把我抓到南13区,以我的名义给陆诚送信,还导了那么大的一出戏,想要的不就是像今天这样的热闹吗?”
“怎么样?我今天自己安排的,档次是不是比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