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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比如描绘「贴春联」的画作里,贴在门上的春联是办丧事用的白纸;写着「剪窗花」主题的插画,一家人围坐桌边,用纸币剪出鬼画符形态的“窗花”,贴在雾蒙蒙的窗户上;表现过年「包饺子」的画面中,一大盆粉红的肉馅里混着几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讲述「看晚会」的画面里,屏幕上表演节目的都是红白色调的纸人;「放炮竹」主题插画被打了个红色加粗的叉……

“这…”祁小年面对诡异的绘本几乎语塞,“这这…是什么阴间绘本吗?”

祁究苦笑:“在这个怪核副本里,还能出现什么阳间的东西?”

【恭喜旅人获取特殊道具:多喜多乐的绘本《年》】

【请在后续行动中,通过解锁剧情和角色,将绘本内容修正补全,会获得惊喜奖励】

得到系统提示的祁究啧了啧:“这个绘本虽然邪了点,但看起来是个有趣的设定。”

将绘本道具收好后,祁究和祁小年开始根据老黄历上的宜忌内容整理房间。

他们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布偶娃娃收进柜子里,眼不见为净,然后又用原本盖钢琴的罩子将正对着床的梳妆镜遮住。

昨晚那个多出来的“客人”就出现在镜子里,可见镜子并非一个安全的物件。

而且就算没有昨晚的事,镜子对于灵异主题的副本而言,多多少少都沾点晦气,特别是这类对着床和门的镜子。

把房间里的潜在危险物品清理了一番后,祁究躺在许太太洗晒得干干净净的床上,房间里没有电视,公寓里也静悄悄的,两人索性躺着分析副本已知剧情和线索。

“哥,你认为刚才拍门的纸人说的‘他’会是什么角色呢?”祁小年问道。

祁究:“或许,和许太太忌惮的是同一个人。”

“诶?可是那人回家后住哪呢?”

“大概…要我猜的话…是最‘不受欢迎’的房间吧?”

“不受欢迎的房间?”

“嗯,你还记得我们贴春联时,有一间房两侧的墙上没有红纸屑残留吗?我们推断那间房很少贴春联。”

“你是说307号房吗?”

“对,而且307在306旁边,或许这个剧情也与许太太的妹妹瑞兰有关…”

或许是吃太饱的缘故,祁究说着躺着就有点困乏了。

——睡着也好,说不定又能见到那家伙。

抱着这样的期待,祁究陷入浅眠。

“丢手绢 ,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被捉到的孩子才有家可归……”

进入梦境的瞬间,祁究耳边传来小孩子们拍手吟唱的声音。

祁究没办法睁开眼睛,因为此刻,一双冰冷的手正捂在他的眼皮上,力道很轻,对方甚至故意用掌心蹭他的睫毛。

祁究耳边传来对方嘻嘻的笑声:“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捉到我,我才有家可归。”

“让我回家,好不好?我的…男姐姐。”

年(24)

听到「男姐姐」这三个字,祁究呼吸微窒。

对方的言语仿佛一根淬了毒的尖刺,在无声无息中扎入祁究耳后最敏感的疤,视觉和听觉在瞬间被麻痹,对于触碰的感知力却被无限放大,神经末梢在不安地跳动。

对方的手指明明很凉,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却捂得祁究眼皮发烫。

“男姐姐,你答应我吗?”似乎觉察到祁究温度的变化,对方越发得意了,捂住他眼睛的手稍稍收紧,笑嘻嘻的。

虽然祁究早猜到这个捂住他眼皮的家伙是谁了,也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并不减弱「男姐姐」这个词带来的冲击感。

本来是很普通的词,但从这家伙嘴里略带调皮地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

当然,彼此心知肚明,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好啊,你给我多少时间?”

祁究从来不会拒绝对方的游戏邀请,就像对方也从来不会拒绝他一样。

对方在他耳边得意地笑了笑,像个拿到最心仪玩具的孩子:“那就拜托啦,我数到三,你来找我。”

“1…”

对方的手指终于从祁究眼皮上移开,一路下移,最后将手帕塞进了祁究的衣兜里。

祁究得以恢复视线,他发现自己置身在老公寓楼外的操场上,整个梦境仿佛叠了层灰蒙蒙的滤镜,阴云低低压在红砖围墙之上,写着「欢度新春」的灯笼已然斑驳褪色,在风里摇摇摆摆,细雪洋洋洒洒落下。

灰色的、粘稠的、仿佛燃烧余烬般的细雪,落在皮肤上,很快就化成一滩灰色泥水。

整个梦境世界陷入低饱和的灰色度里,显得荒芜失真,又格外悲怆。

“2…”

操场融化的泥水之上,围坐了一圈孩子模样的纸人,他们没有颜色也没有五官,仿佛是纸扎匠仓促制作的半成品,最终被融化的细雪染成斑驳灰色。

小纸人明明没有五官,祁究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在笑。

被凝视的感觉也非常强烈,密密麻麻又无声无息投射而来,令人不安。

“3——”

祁究立刻转身,一个小男孩的背影闪现在灰色雪幕里,他跑得并不急,似乎有让祁究跟上来的意思,正朝操场后的老公寓楼奔去。

一瞬间,祁究有点恍惚,因为男孩的背影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从模糊的印象及孤儿院留下的照片里,他认出了对方就是他自己。

现实里的孤儿院在北方,冬日里也总是飘着雪,或许因为孤儿院的巨大建筑物和四周围墙都是粗糙的水泥色的缘故,在祁究小时候的记忆里,雪也是这样潮湿的灰色,粘腻肮脏,积压在路面、屋顶、枯枝上,世界暗沉沉的似乎永远擦不干净。

一时间,他有点分不清记忆和当下,分不清现实世界和死亡后的规则图鉴,也分不清自己和对方。

但或许…当下也可以是记忆,规则图鉴也可以是现实世界,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不会如此分明。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祁究立刻跟上对方的步伐,朝老公寓楼的楼道口跑去。

——不光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连自己生活的现实世界、以往十八年的人生似乎都无法与这家伙脱开关系。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存在本身即是意义。

对方似乎刻意和祁究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快对方也快,他慢对方就放慢速度,等待他重新跟上。

最后,他跟随对方的步伐来到了公寓五楼,这个被许太太禁止许多喜和许多乐踏入的楼层。

灰烬般的雪絮越下越大,像一道灰色的瀑布,将老公寓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和祁究玩丢手绢游戏的小男孩不见了,走廊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辆粉蓝色的婴儿车停在501门外,婴儿车的帘子被撕坏了,车内似乎并没有小婴儿的身影。

站在楼道口的祁究脚步微顿,他记得,《不存在的朋友》琴谱后写着两个词:「501」、「禁止」。

那家伙把自己引到这里,与周围灰冷色调格格不入的婴儿车突然出现,是在暗示什么呢?

寻人启事上仅两个月大的何想的失踪,难道与公寓五楼有什么关系吗?

就在祁究试图朝蓝色婴儿车靠近的瞬间,脚下走廊震荡,整栋楼都随之剧烈摇晃。

梦境摇摇欲坠,强烈的下坠感里,祁究很快从梦中醒了过来。

“多喜多乐,再过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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