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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

 

坐在许太太对面的林沛澜看了眼身边另一位牌友玩家,注意到对方脸色已经铁青。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样诡谲的场面还是令人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

“愣着干嘛,既然人齐了,我们继续搓麻将吧,麻将局还没结束呢!”许太太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混沌的眼珠也较之前有了些微光彩,似乎替补牌友的出现让她十分欣慰。

林沛澜和那位牌友玩家交换视线后,开始按照许太太的吩咐老老实实摸牌,继续他们的麻将局。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被祁究关掉的收音机兀自被打开,且又跳转到之前播放戏曲的频道——

「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流淌而出的戏声越发尖锐扭曲,就好像有人故意按下了倍速播放,混合着牌桌上哗啦啦的麻将声,别有种中式怪核独有的吊诡感。

纸币燃烧的位置不见人影,火光却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祁究推测,瓷碗里的鬼火就是这位替补“牌友”出现的证明,因为“牌友”身份比较特殊,暂时没办法实体化,只能通过燃烧的纸币为其提供能量,在鬼火瓷碗前堆砌起来的麻将印证了这一点。

坐在“鬼牌友”对面的女老师玩家脸色被火光映得铁青,她的精神值似乎受到了影响,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愣愣的。

祁究见状,立刻像个最乖巧的小孩,拿起烧热的水壶去为牌桌上的长辈客人们沏茶。

“阿姨,喝点茶醒醒神。”祁究为女老师沏茶时,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还将一小袋女巫赠送的水晶碎悄悄塞给了她,女老师整个人怔了怔,原本被水雾迷糊的眼睛这才恢复神采。

“谢谢。”女老师对刚才自己的失神感到后怕。

“不客气。”祁究并不希望帮助自己施行计划的玩家遭到不好影响,对合作者的负责,一直是他的原则。

林沛澜瞟了祁究一眼,笑:“我们多喜小朋友真是懂事。”

许太太:“是啊,这孩子省心。”

麻将桌再次传来磕磕碰碰的声响,新的一局麻将正式开始。

祁究看了眼挂在电视柜上的彩色合照,再将目光移向燃烧的鬼火和没有人的座位,猜测这位“看不见的牌友”就是许之问和许之唯兄弟两中的一人,他也正是奔着这个结果去制定计划的。

因为现在许太太的家人渐渐齐全了,那家伙扮演的小堂弟又是不被允许的存在,自然不会到许太太的麻将桌上来。

而且根据不允许未成年上麻将桌的规定,过来填桌的很可能是哥哥许之问。

只是不能亲眼目睹对方模样,未免有些遗憾了…

祁究若有所思看向窜起来的鬼火,冒出了一个想法…

“哥,你说那位牌友…”祁小年话音未落,就看到身旁的祁究举起了手机,甚至还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鬼火燃烧的牌桌。

祁小年微微睁大眼睛:“哥,你这是…”

“看,电影情节诚不欺我,电子设备能让鬼现形。”

祁究示意祁小年看向手机屏幕,镜头里,原本空缺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位戴了生角面具、身着生角戏服的男子,他身材纤细姿态慵懒,此刻正摸起一枚麻将把玩。

在看到对方“真面目”的一瞬间,祁究对自己先前的推测有些动摇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如果双生子兄弟戴上同一副面具,还能分清谁是谁吗?

祁究记得叶教授提到过剧团遗失了一面生角面具,那是属于许之问的。

现在这位过来打麻将的鬼,脸上就戴着这副面具。

难道戴面具的一定是本人吗?如果是的话,当年他为什么要偷偷拿走面具?

在副本里所有细节都可以成为挖掘线索的切入点,祁究并不打算放过一点看似理所当然、细思起来耐人寻味的东西。

因为许之问的脸在火灾中烧伤了吗?他为了不面对丑陋的自己,所以戴上了面具?

可如果他需要用面具掩饰事故后造成的伤害,为什么要在501挂这么多面镜子呢?

“按照之前了解的剧情推测,这位出现的鬼大概率是双胞胎中的哥哥吧?”祁小年根据祁究之前告诉他的剧情,继续分析说,“从哥你获取的旧事来看,许之问才是唱生角的那个,而且许之唯离世时没成年吧?按照规矩他是不能上许太太的牌桌的。”

祁小年和之前祁究想的一样。

“先看看吧。”祁究似乎对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有所质疑,并没有发表看法。

牌桌上,许太太与新来的牌友闲聊,在众玩家看来,许太太简直就是在跟空气讲话,虽然他们知道已经有“东西”过来了,但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还是令人发毛。

“之问,以前你都不喜与我们玩麻将的。”许太太一边摸麻将一边道。

她对来人的称呼应证了祁小年的猜测,这位“新牌友”看起来是许之问。

对面的林沛澜看了眼跳动的鬼火,没讲话。

“你是为了之唯吧,你知道,那年之唯还小,你不希望做他不能做的事…可之问,人是要往前看的,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许太太轻轻叹了口气。

“往前看,一切都会变得容易接受许多,生活就是这样,无法倒退…”许太太打出一个「西」,“就像我很后悔送你和你弟弟去学戏,戏子苦,也唱不了多少年,年纪一大落了一身病,那次事故后,我也想不开,但看你渐渐开始将兴趣转到绘画上,说实话,我真的松了口气。”

牌桌上没人应答,许太太兀自叨叨不停。

而透过手机的摄像头,祁究明显看到那位脸上戴了生角面具的鬼朝镜头方向扭动脖子。

那位“新牌友”知道自己在拍它。

祁究也不避讳,继续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

许太太:“你画的那些绘本我都要好好藏着,等你回来…还有之唯,他没机会见到过这些绘本,想必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透过照相机镜头,祁究清晰地看到那位“新牌友”的面具兀自笑了一下。

然后它捻起手指拨了拨面前青蓝色的鬼火,用只有牌桌上的三人、以及镜头前的祁究和祁小年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妈,谢谢你帮我保管好这些绘本,它们可以照亮我回家的路。”

“让客人们帮忙烧毁那些绘本,我就可以买到回家的车票啦,这个年也快团圆了。”画着生角妆容的鬼用唱戏的腔调,将能帮助自己回来的线索说出口。

闻言,林沛澜和女老师摸牌的都不约而同顿住。

祁究尝试着问了句:“叔叔,你回来的意思是…?”

戴着面具的鬼对着镜头:“多喜多乐,你们是如何回来的,我也是,你们最熟悉了不是吗?”

言下之意,这位“新牌友”给出暗示:只要作为客人的玩家烧掉他生前的绘本,就能让燃烧的火光照亮他回家的路,他就可以和多喜多乐一样,以身份卡的形式回到这个家。

祁小年询问祁究道:“所以,只要客人们在午夜时分烧毁所有绘本,就能换取许之问的身份卡,对吗?”

祁究没有点头:“听起来确实是这个意思没错。”

闻言,祁小年眉头皱了皱,祁究的措辞实在令人在意。

在“新牌友”交代完毕不到十秒钟,墙上的挂钟刚好敲响十二下。

中午十二点,历时四小时的麻将局结束。

祁究的系统发出提示音【恭喜您顺利见到支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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