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叫人疑心?她会破碎。
元衍要?拥住她才不至于害怕。
“你还有我,我会对你好,我告诉过你的,而且我答应过他的,你不要?怕。”
湛君眼里生出泪水,“可是我需要?他,你待我再好,我也需要?他,我不想他离开?我。”
“可是他没?法回来找你了,你要?怎么办?”元衍擦掉她的眼泪,感叹道:“真可怜。”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往后再没?有他,无论?我是悲是喜,他都不会知道了……”
元衍再不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流泪。
劝说的话已经?讲了,如果没?有用,大可以不再讲。
他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哭累了睡过去。
鸡鸣时分,湛君被连绵的啼鸣惊醒,眼睛酸胀得厉害,尽力睁开?了,见得了一片晦暗的影。
心?里惊了一下。
影子开?口说了话:“我得走了。”
湛君听出来是元衍,放了心?,又想起昨夜的事。
“就要?出去?这样早。”她揉着眼睛问,声?音有些含混。
元衍笑道:“不早了。”抓住了她两只手,“再揉更没?法见人了,不是还要?出去?到时叫她们拿冰水给你敷一敷。”
湛君点头。
元衍又道:“要?是实在好不了,今日便先不去了,缺一天想来也不碍什么,到时我早一些回来。”他又添一句,“回来陪你。”
湛君不同意,“不要?,我想出去,他们都读书去了,只我一个人,不知道做什么,很无趣。”
她既这样讲,元衍便没?有再多说,只道:“那就出去好好玩,玩得开?心?了再回来,只有一点,千万别?再哭了,有什么事便同我讲,答应我?嗯?”
远处鸡又叫了一声?。
“好了,我走了。”
元衍摸了摸她的脸,站了起来。
他走后,湛君的眼前只剩一片石砖泛出的白。
天亮了。
元希容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她二兄不许她出门。不但人出不去, 信也?一样,无论书信口?信。外面的人自然也进不来。
二兄太过分,但是没有人管得了他。
母亲是不能指望的, 只有等父亲回来。
可是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她再?没有办法等下去。
好像到处都生了钉子,人坐立难安。
这种磨折, 怎么能继续受下去?
她早就悔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她就是想?同他闹一闹, 叫他知道她的不悦。发生那样的事,难道还?不许她生气吗?
哪知道会弄成这样。
二兄骂她折堕了家里的脸面。
实在张大其词。
怎么就丢家里的脸了?
二兄也?太不容人。
心?里虽然不忿,但不敢有分毫显现。
想?成事还?是要低声下气。
她找过二兄,软语相求, 只说她已知错, 以后再?不会犯,希望二兄放她回家去。
她自觉并?没有说错话?, 可是二兄怎么瞧着像是更气了?
后来二兄彻底不理会她了。
她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只好去求幼猊。
幼猊是她弟弟, 可是从来不唤她阿姊, 也?不听她的话?。不是个?好阿弟。
按他的说法, 他只是少了气运, 否则他就可以做兄长,她要是个?妹妹, 他肯定会对她好, 可惜她不是, 而且人还?娇纵的有些讨厌。
难道她就喜欢他了吗?讲出这样的话?,到底谁讨厌?
求他只是因为实在是没有旁的路能走。
才不想?看他得意。
元泽并?不得意。
“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要我是二兄,我也?不想?见你。”
元希容只怕她的二兄, 在幼弟面前她很有姿态。
一声冷笑:“那你倒是告诉我,我究竟错在哪里?”
“你原先可不是这性子,母亲偏向二兄,你心?有不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因此时常闹一些事出来,因你是个?女孩子,家里人并?不管你,任由着你闹,哪怕二兄,他那样脾气,也?还?常忍让你,只因为你是他妹子,可你到了别人家,竟然开始学着委屈自己,那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何?时知过错?去了他家倒变得通情理了,二兄怎么能不气?”
元希容这才懂,于是变得沉默。
元泽又道:“二兄真的没有容人之量?你只管去问?,他手底下那些人,哪个?不念二兄的恩情?难道只因为那姓严的推了你一把他就要叫你和离归家?是二兄已经忍无可忍了,严家上下倒是都把你当菩萨供着,可在他严十二心?里你又有几分重?他并?不珍惜你,你又何?苦痴缠?徒然叫他看轻你。”
“咱们?是骨肉至亲,难道我们?还?害你?”
“你是什么人?怎么就要受这种委屈。”
“你好好想?一想?。”
丢下一言不发的阿姊,元泽去找他的二兄。
元衍在西原北郊。
元氏欲立都西原,需要建一座雄壮宏伟的新城,所需人力资财,岂可胜数?
元佑仍是先前的性子,所以将?此事交与了他的二子,他并?不过问?。
元衍如今便是忙这个?。
人倒是好找。
到了跟前,元泽喊了一声二兄。
元衍正看图,听得声音,抬起了头,“三郎?怎么来这儿了?”
“二兄现下可空闲,我有话?要说。”
元衍收了图,随手给了身边的一个?人,对元泽道:“咱们?到阴凉地方去。”
兄弟两个?上了山。
硕大的一棵樟树下,元泽俯瞰山下的热闹景象,人不过蝼蚁大。
“如何??”元衍问?道。
元泽笑道:“我哪里懂这些?只是辛苦了二兄。”
“只辛苦这一阵罢了,难道还?要我日日来?”
“二兄也?忙得够久了,该停下来歇一歇了。”
元衍笑了一下,道:“是要歇,不过能歇多久呢?”又问?:“找我来是为何?事?这样急切。”
闻言,元泽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口?气,“还?能为谁?真是愁人!她也?太不争气!今日找到我,要我找二兄为她说情,我是没办法,只能来找二兄了,她这样,到底要怎么办呢?”
严行已经在榻上躺了七天。
妻弟的那一脚虽然狠厉,可终究没失了轻重,他虽然吐了一口?血而且当场晕厥,但其实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昏是因为脑袋撞到了墙。
第二天他就差不多好了。
至今仍躺在榻上是因为他并?不想?下去。
下去就要去元府请罪。
他不想?。
他知道一直这么躺着不是办法,可他想?不出办法,不如这么躺着,能躲一日是一日。
父亲骂他,母亲在他榻前成日的哭,兄嫂也?一直在劝。
他仍旧不愿意去元府。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表妹也?来了。
也?是哭。
一双眼睛红着